著要等到九月入了秋。”
二少奶奶原本略顯蒼白的面容溫和地笑了,雙眸含著淡淡的遺憾:“生了記得派人告訴我一聲兒,出了滿月記得抱過來讓我看看。”
阿福抬眸看過去,忽然憶起初見二少奶奶時她的意氣風發,再比照如今這似水般的沉寂和柔和,忽然心裡便那麼一酸,當下強笑道:“我知道的,到時候生了一定抱著他來拜見二少奶奶。”
無論如何,阿福當然會記得,沒有眼前的二少奶奶,她阿福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呢。
二少奶奶輕輕嘆了口氣,垂眸間便有一絲哀傷,顯然是想起了自己那個剛出孃胎就夭折了的娃。她苦笑了下說:“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做的孽,這輩子才要受這折磨。”
阿福連忙上前柔聲勸慰:“二少奶奶說得哪裡話,別說人有沒有上輩子都不好說,就是有上輩子,二少奶奶這樣的好心人也一定是積善積德。”
二少奶奶卻怔怔地望著一旁地上落下的桂樹葉,並不答言。
阿福見這情景,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只好在一旁陪著。
這二少奶奶發了許久的楞,總算反應過來,抬頭見阿福尚在,便笑道:“最近我身子不好,記性也有點差。之前還說呢,你家常軒在外面做布莊的事兒,我聽說是出了個岔子。”
阿福連忙上前應道:“確實是,他年輕沒經歷過事,愣是被別人給坑了,幸好夫人那邊開恩,也沒有怪罪他。如今他正想著好好幹一場將功贖罪呢。”
二少奶奶唇邊含著一抹笑意,嘆息了聲說:“你家常軒倒是個可塑之才,我還記得之前他傻愣愣的跪在我這裡的樣子,如今眼看著也要獨當一面了。”
阿福想起以前,也低頭笑了下,恭順地道:“這都是二少奶奶栽培,也是夫人們肯給他這個機會將功補過。”
當下兩個人又隨便說了幾句話,阿福只覺得二少奶奶真是大不同以前,心裡自然是頗多感慨。
最後阿福見二少奶奶有些乏了的樣子,便也起身要告辭。這時候旁邊的丫鬟提了阿福帶過來的那籃子,二少奶奶看了看,感慨地笑了:“阿福,其實我這裡倒不缺這個,只是難為你還想著我。”
說著,二少奶奶拿了命人取了一個繡囊給了阿福:“這個你拿著,算是我給你肚子裡這個娃娃的。”
阿福見二少奶奶說得誠懇,也就謝了接過來了。
臨了,二少奶奶想起了那繡品,卻竟然說道:“你如今有了身子,若是沒功夫,先放一放吧,也許我用不上了。”
阿福聽她這話說得很有衰敗之意,心裡忽然湧起一陣淒涼,口裡卻笑說:“二少奶奶,我都已經快繡好了,等過些日子就拿來給你看,到時候你看了肯定高興。”
從二少奶奶院落裡出來,阿福又去見了迎春,迎春如今已經自己有了一個小院落。阿福過去的時候迎春正忙著納鞋底。一個剛會爬的孩子臉上髒兮兮的,正在地上玩得高興。
兩個人拉著手說了一會兒話,無非說起以前的一群姐妹。迎春便說如今那群姐妹有不少都已經嫁人了,有的得意,有的落魄,有的夫君懂事上進,有的呢則是每日賭錢。阿福聽了不免感嘆,當初大家都是同一處做活,如今算是各有去處了。
當下兩個人又說起吟秋來,一向溫和的迎春卻忽地冷笑了下:“她如今倒是好,生了一個男娃,二老爺把她當個什寶貝一樣捧著,只是這人也太過張狂,什麼下賤事都作得出來!”
阿福一愣,她知道迎春性子柔和,倒沒見過她這樣說別人的。
迎春也知道自己的話把阿福嚇到了,當下便不再多言,低頭只摸著手中的針線。
阿福莫名有些尷尬,只好抬頭看看迎春如今的住處,笑著感嘆說:“你這日子以後總會越過越好,等孩子大了,你就的等著享福吧。”
迎春也笑了,但笑裡自然有幾分勉強,其實她家男人如今基本不看她幾眼了。不過她還是低聲說:“如今只能盼著這個男人別出什麼岔子就這麼出息了,我倒不求什麼,只盼著他能顧念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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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回到家,常軒已經回來,正坐在屋裡椅子上苦思冥想。阿福見他想得眉頭都皺起來,便笑問道:“想什麼呢?”
常軒見她回來,連忙讓她坐下,這才拉著她的手說起煩惱。卻原來這布莊原本是做布匹生意的,如今愣是要做成衣,一時之間不知道做什麼花樣好。他也上街去看了別家的,可樣式總是千篇一律,想著即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