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丫頭此話一出,幾個丫頭打量阿福的眼中都透著同情,個別的自然有興災惹禍的意味。
阿福低頭不語,人到了這個時候,別人的眼光,無論是同情還是羨慕,抑或者興災惹禍,於她也都只能儘量不去在意。
後來靜丫頭走時,這一班人馬也跟著前簇後擁地去了。過了好久,她還隱約聽到有人誇讚孫大管家的這位媳婦兒,說是會做人,送二少奶奶東西也不忘記她們這些下人,還說這得旺娘子是個好命的,據說如今都有了身子,過了年就能生個大胖小子了。
人比人會氣死人,阿福嘆了一口氣,想著若是此時自己肚子也能有個動靜,於自己和常軒的關係也是個緩和啊。其實阿福本來也很是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她想著若是自己有了娃,必然十萬分地疼著她或者他,不能讓這孩子挨餓受凍遭受委屈。
晚上她回去時,一個人冷鍋冷灶,屋子裡連個人煙都沒有,她一個人做好了飯,枯坐著等,可是自然沒有等到什麼。後來還沒到二更時分,她聽著外面有動響,連忙起身跑出去開門,誰知開門卻見到林嬤嬤。
原來林嬤嬤聽到了什麼風聲,不放心她,特意過來看看的。進屋見了阿福這副淒涼模樣,也是心疼得差點落淚,只說當初只想著她能過好日子了,卻沒想竟然遇到這種事,兩個人鬧到這步田地。
阿福不想讓林嬤嬤為自己操心,只得勉強笑著說過些日子就好了,林嬤嬤自然是不信,催著她吃了些東西,一直陪著她到三更時分才離開。
這一夜常軒根本不曾回來,阿福知道自己找了也是白找,常軒打心眼裡是不想回來了。阿福覺得頭疼欲裂,身子也沒什麼力氣,明明累得要死,可是卻沒法睡過去,彷彿自己這一睡過去,就會錯過了常軒。
第二日,她昏沉沉的,依然撐著身子起來去二少奶奶院子裡。院子裡的丫頭見了她都是同情,甚至阿屏也勸她乾脆回去歇息吧。如今阿屏就要過去大少爺那邊了,正是春風得意時,看不得阿福這樣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阿福不言,她心裡其實倔強得很,如今境況如此慘淡,她更想著把這邊的活計拼死也要做好,給常軒也給自己爭口氣。況且她回去後一個人對著空落落的院子,心裡也更加難受,還不如在二少奶奶這邊,還能聽著外面小姑娘們說話,也不至於太寂寞。
阿屏搖頭,恨鐵不成鋼:“不就是一個男人嘛,反正你橫豎是他的娘子,他就算不高興又能如何,看把你心疼成這個樣子!”
阿屏罵過就算,阿福知道她這個人其實是個有口無心的,且其實為人不壞,也便沒往心裡去。
到了晌午時分,她正要起身吃點東西,誰知猛地一起眼前發黑,頓時人事不省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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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四顧望過去,看裝飾佈置應該是阿屏平日住的房間。此時旁邊一個小丫鬟守在一旁打盹兒,見她醒過來了,連忙站起來去告訴外面了。
接著阿屏掀開布簾子進來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你家那個常軒實在沒心肝,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他倒是不見人影!我已經告訴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已經派人去找他了。”
阿福一聽,連忙讓她不要,自己一個下人,不過是小夫妻之間的事兒,怎麼竟然捅到了二少奶奶那邊呢。
阿屏卻不以為然:“二少奶奶平日最是護短,我看她對你也算不錯的,常軒這麼欺負你,她必然看不過去,會好生幫你把常軒教訓一頓的。”
正說著,就聽到外面有個小丫鬟過來,湊過來偷偷地說:“你家常軒已經過來了,正跪在二少奶奶屋前呢。”
阿福心裡一沉,趕緊掙扎著下了床,出了屋門一看,那低頭不吭一聲跪在院子裡的,可不是常軒嘛!
她雖然病成這個樣子,卻依然心疼常軒,並不想看自家男人被二少奶奶訓斥,趕緊過去,和常軒並排一起跪在那裡。
常軒低著頭沉著臉,沒有任何表情,甚至在阿福跪在他身旁時,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原本臉型便堅毅有型,只因為年輕再者平日愛和阿福說笑,示意顯得還算親和,可是如今這寒冬裡,阿福偷偷看過去,只覺得他那稜角分明的臉上透著冷漠和疏離,甚至是排斥。
阿福跪下時只感地上冰冷,寒氣透過膝蓋只往身上鑽去,可是她的心,卻堪比這臘月寒冬。她打了一個寒顫,勉強抬起頭看過去,只見二少奶奶的屋門開啟著,只留著厚重的棉簾子垂著。屋門前一個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