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年間兩位父親的一句笑談,但十幾年來誰也沒有提出此事不作數,所以也就預設了這門親事。兩家門當戶對,孩子又是兩小無猜郎才女貌,沒有什麼不妥當的。親事一直沒有提上日程,只因徐松詩一心讀書準備科考,父親不想讓兒子分心,準岳父也不打算攪了未來女婿的大好前程。
徐松詩自懂事以來就知道寶玠是自己未來的妻子,並且覺得寶玠容貌嬌美,純真可愛,又對他關心愛戀,心裡也默許了她。雖然他讀聖賢書要做君子,想往的是窈窕淑女,而寶玠還不夠“淑”,但他時不時地表達出自己的不滿和意見,也著實敦促了寶玠的向“淑”之心。在他面前,她少數時候像個淑女,多數時候是個纏人的孩子,偶爾還鬧鬧性子。他雖然默許了未婚妻寶玠,但也常常受不了纏人的大小姐寶玠。
所以他站在月洞門外停住了。心念一動,他撒開步子跑了。既然躲,那就躲到底。剛剛跑到儀門,見寶玠的轎子停在門前,隨帶的兩個丫鬟四個轎伕或站或坐地在牆下候著。徐松詩立即轉彎向小側門出去,不想一個丫鬟眼尖,看到了他,驚訝地向眾人道:“那不是徐公子嗎!”
寶玠在徐松詩書房的桌上翻翻這看看那,忽然丫鬟小蘭跑過來,說:“小姐,別等了,我剛剛看到徐公子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
“看那樣子是出門了。就是要躲著小姐你啊。”
楊寶玠氣得捶了一下桌子:“徐松詩,你又騙人!”由於這不是第一次被騙,她雖生氣卻沒衝動,“哼,這次我還就不找你了,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方才會客廳裡的那個人,不知是不是仍然獨自在那兒。正好,反正無事可做,就把昨天的氣和今天的氣全出了。想憑一隻斷腿的蛐蛐兒就抵消她受到的不敬和屈辱,不可能!
於是她來到會客廳,謝未果然還是一個人,看樣子是正在閉目養神。楊寶玠上來就“喂”了一聲:“說,是不是你給松哥哥出主意讓他跑掉的?”
謝未早就聽到這腳步聲,這才睜開眼來,只說:“徐公子剛才走了,在下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哼,看你就不像什麼好人。你來這裡幹嘛?你怎麼知道荷書姐姐的事?”很顯然,之前她聽到了他和徐松詩的談話。
謝未面不改色,說:“今晨,小姐想必收到了一隻蛐蛐兒?”
“你還敢說,男子漢大丈夫賠人家的東西,竟然賠一隻壞的!”
“哪裡壞了?”那可是他小心挑揀過的。
“少了一隻後腿,你別說不知道、沒看見。”
怎麼可能?除非他眼睛有問題!這樣想來,問題不是在於這位大小姐故意找茬冤枉人,就在於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