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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王素一見這人,驚訝得險些喊出來。這不是昨日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年輕人嗎?!昨日他還與一個女子好好的在一起,怎麼今日忽然殺了人?

沒錯,這個人正是禰青。

善良溫柔如嶽閒閒者,終究下不去手殺自己深愛的這個男人為父報仇。她越是這樣不忍,他便越加愧疚。如果是別的女子,他很可能起身就逃了,自己性命要緊!更何況他那還是出於自衛,誤殺了人!他沒有逃,只是請閒閒用任何她所願意的方式處置他。

閒閒不再哭,她帶不走父親的屍體,又決不讓禰青碰,便一個人跑回家,叫起了母親和弟弟妹妹們

好一陣的失聲痛哭。

崔氏只有一個念頭:殺人償命。

她雖然是個鄉下女人,卻也知道王法不是自己私下裡可以執行的,她要報到官府。禰青毫無異議——因為閒閒什麼也沒有說,任由崔氏和幾個孩子將他捆了。那拴牛捆柴用的繩子豈能束縛住他?

只因為那繩子是閒閒找來的,他便甘願被他們捆,推著打著來到了縣衙。

大不了是個死。

既然這是閒閒願意的方式,他又豈會抗拒?

禰青一向鄙視官府,他在江湖上浪蕩久了,在大河盟時雖然亦有盟規,但他幾乎觸犯不了,相當的隨性。他看著張芹的表情也是不屑一顧似的。然而,當他看到王素時,他一驚之下,是喜,亦是悲。

喜的是有王素過問此事,他死也不會覺得憋屈;悲的是隻怕自己真的要死了。他也不是怕死,只是,不能和閒閒共度本來應有的無盡歲月,他不甘,不願,他怕。然而,這也並不代表他拒絕死。

按部就班的問話,禰青很配合地據實回答了。王素只是靜靜地聽著。

崔氏一邊講著話一邊忍不住哭啼起來,幾個孩子也被她帶哭了。王素望了望,這女人和這幾個孩子果然長得和那個名叫嶽閒閒的女子有相似之處,只是,為何不見她來?

本是一對鴛鴦,這下卻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這種案子,王素還沒有遇到過,甚至這種事情他都沒有閱歷過!

問完了。當然,這場問話是粗糙的。張芹是要掌握事情大致的來龍去脈,觀察所謂的兇手與被害人家屬的表現。

沒有聽到判決結果,禰青有些氣悶、著急:“如何個死法,縣令大人請言明。”

張芹冷笑道:“你急什麼,莫非趕著投胎?巳時升堂開審。”

王素在一旁暗暗嘆了一口氣,抬頭看看這棵並不碩大的老松,空氣陰冷,一絲陽光也沒有。

臨被押下去時,禰青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還記得昨天遇見是,這個人還囑咐他“好好對待這姑娘”

離巳時還有好一會兒,王素走出了縣衙。趁這個工夫,他想去洛神街看看。

舉目便見大門外站著一個姑娘——如畫。

如畫看到他,滿臉的焦急和鬱結都鬆緩了,迎上來叫他:“王大人!”

“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王大人,我已知道您是隔壁的本縣知縣王素,雖然這是在鄰縣,但小女子仍斗膽請問,剛才押進去的那個男子犯了什麼罪?”

王素奇怪了:“姑娘認識他?”

如畫苦笑了一下:“算不得認識,只是有過一面之緣,受過他的恩惠。大人,還請您請賜知此事,這兩位門子大哥不准我進去呢。”

王素嘆道:“走吧,邊走邊說。”

如畫點點頭。

“姑娘不在意路人的目光,不在意這不合禮法?”

“我管不得別的,只知道要做自己應做的事。”

如畫在自己的書畫坊內,看到門外經過一團亂糟糟的人。她知道那是街上的熱鬧,沒有興趣,也不打算看。只是,或許是不留神吧,她還是看了一眼。那個身影,那張臉,雖然隔得有一段距離,但她確定自己是見過的,她還記得他!

她當然沒有忘記他。

那個雷雨交加的深秋夜晚,她在一處黑暗的角落裡瑟縮哭泣,就是他,因為認錯了人而招致了她那個現在想起來十分可恥的念頭。她是真的打算出賣自己,他卻只是戲謔了她,而且,給她十兩銀子幫助了她(這段故事請參見第四十七章)。

幫助別人,有人付出愛,有人施捨粥,有人除惡懲奸,有人甚至花費了巨大的代價,甚至犧牲了自己。拿出一塊銀子也是幫助別人。或許那人只是隨手的一舉,完全沒有想到是在幫助別人,或許那人只是銀子多得沒處花,但是得到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