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抓著他的衣服。
他抱著她一步步踩在深雪裡,向前行走。
她夢囈一般說:“謝未,為什麼你會是我哥哥?”
“莫名其妙我就成了你哥哥。”
“我不相信你是”
“那就別信。”
徐荷書苦笑:“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和苑桃才分開。”
“與你無關,是我不能自控。我也絲毫不曾後悔。”沈判說得朗然,“沈判受了重傷,知道京城裡有精兵前來增援,也就放了心,現在他心裡想的只有你。你是不是要好好照顧他呢?”
徐荷書幾乎是毫不遲疑:“我照顧他。”
“好。”
“謝未,其實我一直在後悔一件事。”
“什麼事?”
徐荷書覺得自己是豁出心底儲存的最後一絲隱秘:“你我在回到京城之前,其實有好幾次機會,我可以把身子給你,但是我沒有。現在我很後悔。”
謝未好像靜止了一下,笑道:“我也有很多次想要你,但都忍住了。不過,現在我並不後悔。”
徐荷書在想,如果我早就是你的人,那麼縱然後來知道你是我的哥哥,我也不會這麼遺憾,我也許會很容易轉為去愛沈判。
她知道謝未會知道她的這種想法,但她卻不知道他為什麼是“並不後悔”。難道他認為那是大錯特錯的事,沒有做才是對的,做了之後發現違揹人倫,會讓他後悔?
“荷書,你愛上沈判了嗎?”
“我決定努力去愛他了。”她這樣說著,笑了,“你以前不是經常誇他嗎,說他怎樣怎樣好,我如今也覺得他好。”
謝未苦笑:“好,你努力去愛他吧。沈判這個人,我祝他好運。我也祝我好運。”
“哥哥,你一定有好運的。一定會有更好的姑娘愛你。”
謝未大聲笑了起來:“我相信。到時候,一定讓你見見那個姑娘。”
很快,他們就到了那座寺廟。天也亮了。
這是一座很小的寺廟,名曰月光寺。從外面看上去,已經被大雪覆蓋得很有禪意,在寒風飛雪的裝飾下,更顯古樸與蕭殺的古剎氣韻。只是,在這荒僻之地,這座小廟香火不盛,度日艱難,每個季節都要靠著後院種的幾塊菜地補貼日用。老住持倒真是潛心修佛的僧人,世事不問,也不操心多拉攏些檀越,也不管廟中缺吃少穿,座下的弟子幾年間幾乎逃光,他也不甚在意,只有兩大一小三個弟子還在。可以說,老住持就是在等死了。可這一天,忽然來了個一個男人,連拉帶扛帶著兩個傷員,要借住小廟。
幾個和尚是老實人,見血都暈,有心拒絕,但一看到來人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他們面前,頓時就酥了心。迅速地收拾出一間幾年都沒人住的房子來,趕到集上添置了些東西,不但有給傷員病人用的,還有給他們自己吃穿的。這一下子,小廟就於雪中煥發出生機,連新年都有盼頭了。
破房間裡,沈判與尹海真一個躺著一個靠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尹海真傷得不太重,支撐著走到房間門口,喘口涼氣。
當徐荷書的身影出現在房前,尹海真不禁叫道:“夫人!”
“海真!”徐荷書迎上去,“海真,你傷在哪兒了,嚴重嗎?”
“不礙事的。夫人您終於來了,大人在裡間躺著呢。”
“嗯。”徐荷書闖進了裡間。“沈判!”
沈判依靠在床頭的牆壁上坐著,滿面含笑怡然自得地看著徐荷書。
徐荷書一愣,這人面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精神看上去還不錯嘛,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小荷,你來啦,冷不冷,快來夫君床上暖暖身子。”
“嘿,你還活著哪!”徐荷書不理會他嘴上佔便宜,笑嘻嘻地走到床邊,“聽說你斷了一條腿,現在是單腿大俠了,給我瞧瞧。”
“咳,這純粹是造謠。我只是因為思念你,心碎了,我受的是心傷。”
“不貧嘴了,讓我瞧瞧你傷得怎麼樣。”徐荷書掀起了氣味很不好聞的僧人的被子。沈判的左腿從脛到股都纏著厚厚的紗布。“這條腿折了?”
“折了。折了而已,還能復原。”
右腿上似是一道刀傷,也纏著紗布。徐荷書摸著他的兩條腿。“疼嗎?”
沈判笑道:“你一摸就不疼了。我胸口上還有傷,你來摸摸。”
徐荷書忍著沒罵他,只瞪了他一眼。
“你冷嗎?”他看著她似乎穿的很少,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