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的手臂拉下,俯首,一點點的挨近。
其實,他明明可以將藥瓶交與我,讓我帶回去塗抹,未想他竟回答是,藥品珍貴,實難相送。他明明可以讓我自己來擦拭,可他卻笑推拒,‘無私’的說道,已經髒了他的手,何必再髒了我的手?甚至他明明可以不必離得我臉頰如此之近,他偏偏說是,最近眼力不好,不湊近看,看不大清!
各種各樣的理由,一套一套!說得人真是找不到漏洞!似乎我們竟是理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不斷的向我臉上吹著熱氣,與他按在我臉頰上的冰涼手指形成了鮮明對比,彷彿熱水碰見了冰塊,火積愈其中,發洩不出,終是上簾,行而上腦,加上那藥水所散發出的奇異香氣,好象有催眠的效果一般,漸漸的意識變得模糊不堪。。。。。。
最後一個幻想,伍子申身子向前傾來,臉上閃著擔憂的神情,口中不斷的叫喊著,“賢弟,賢弟?”試圖想要喚醒我。
帝都十一年,十二月中,同一日。
一代賢相陸子池積勞成疾,於這一日逝世。被帝都皇朝皇上讚許為“忠順賢善,萬世為相。”因此,陸氏被受封,其子更是為朝廷所重用,封為侍郎。
左宰相一職暫為空缺,遂,皇上和各位朝臣商議,凡三品以上人員竟選其位,以文為主,看其文思,智高者獲勝。
這一夜,在景德宮內進行著秘密殿試,偌大的殿內,擺放著若干的波恩上方桌子,桌上鋪著筆墨紙硯,方房四寶,各個大臣坐於其中,或托腮凝思,或奮筆疾書,才思湧進。
以一注香時辰為限。
“時辰到~”老太監高喊一聲。
所有人放下了筆,將紙張鋪展開,待太監一一收斂了過去。
皇上一面眉頭深鎖的一張張翻閱著文章,一面品嚐著使國新進貢的茶品,看似漫不經心。
突然,眼前一亮,將此文章單獨抽出,整整三頁連載。
“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變,麜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制利害,可心待敵。。。。。。幫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靜可以制百動。。。。。。故善用兵者以形固,夫能以形固,則力有作矣!”
再一細看署名,竟是万俟鞅?
“胡鬧!”皇上登時變了臉色,大聲喊道,拍案而起,定睛看向殿下。
“父皇!”正中央處,喬裝打扮的三皇子起身站立,周圍人無不吃驚的望向他。
“整場殿試,早已下過警告,凡三品以上官員才可進殿比試,而你,一個堂堂的帝都皇子,竟敢忤逆朕的旨意,現下,還以身作例,你簡直是胡鬧!”鬍子似乎都要吹起,他怒瞪著殿堂中央站立的那曾經十分倚重的兒子。
“父皇先撇開兒臣的過錯,現下看看這篇文章,單以一名旁觀者來看,應當是怎樣個評論?”三皇子使了個眼色給皇上旁邊的老太監。
老太監當下就會意,笑著走到了皇上身側,“皇上息怒,三皇子實是愛國心切,這是好事啊,皇上何不放下心態,公平的評斷一下?”
一席話說得皇上很是中聽,一個是他最心愛的兒子,一個是他最相信的太監,終於還是落座了下來,再次將卷封拿高,從頭至尾端詳起。
然,卻未想到中,越看是越歡喜得緊,簡直是十年難得遇見的好文章。
顧不得其他,他雙手拍打著桌面,“好文章!”大讚道,“逐段自為起訖,而層次自有深淺,蓋由治心而養士,由養士而審勢,由審勢而出奇,由出奇而守備,名言碩論,熟之更足增長見識!”
“三皇子果然好文采啊!”一旁的老太監也跟隨的奉承道。
然,皇上馬上神情又是轉為了憤怒,甚至還有些小小的可惜,“只是,你是皇子,既是今日贏得了美名,又是拿了殿試第一,又能怎樣?皇子終歸是皇子,攪亂了王法,當屬犯罪!”
“父皇,兒臣有一事說明!”三皇子雙目盈滿了笑意。
“說!”
“其實,這文章不是兒臣所寫,”所有人更是吃了一驚,“他是兒臣無意間看到他執筆寫下,並無發表之意,遂,兒臣將文章銘記於心,藉此推薦給朝廷,此文不僅文采好,更是涉及了兵法,以及為將之道,可見這寫文之人更是難得的人才。當時兒臣便想,如若為我朝所用,必是有一番作為,若是為他朝所用,或奸佞小人一人霸之,那必定是禍害,遂,今日之舉,實是為了明日的成功!”
皇上眉頭鎖得愈發緊了起來,整個殿內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