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故望著眼前的女子,她長得太像她的母親,尚未成年的臉龐已經是絕美,長大之後甚至可超越她的母親,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來自於她的父親,十三歲的年齡肩擔著守衛東旭的責任。從小見她長大,心底裡是將她當做自己的孩子。
“姑父待蓁兒如生女,蓁兒將姑父找來有一事想問姑父的意見。”
“何事?”
洛蓁問道:“姑父怎樣看蓁兒同曲相?”
曲若懷,這個孩子,當年公儀緋帶來皇宮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不簡單的孩子,無論是詩詞歌賦造詣還是治事之方在十六七歲時已經超越了朝中諸多大臣,但終究年輕任命為丞相不知他但不擔得起丞相之職。楚故思慮的是政事,但若牽扯到洛蓁,便是另外一番考慮,他道:“你與若懷一同長大,他對你,依叔父看來,是極好的。當年你父皇便是有意將你許配給他,何況一年以前,蓁兒不是也表明喜歡曲相麼?”
幾乎在意料之中的回答。確實曲若懷十歲的時候進宮做她的侍讀,兩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沉靜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之中從未真正地去思考一些東西。母后教導她,看一件事物,要從多個不同的視角,多個不同的身份,這些東西她聽過也不怎麼當回事情。當可以依靠的,相信的人不在之後,所有的只能靠她自己去領會。曲若懷這個人,她看不懂,父皇,母后,姑父,你們看懂了嗎?若你們知道曾有一瞬我死於他之手,你們會怎樣?
“嗯,”眼眶有些溼潤,洛蓁別開眼不看姑父,說道:“聽說老皇叔病重,姑父離不開京城,蓁兒讓曲相前去探望,待姑父得空的時候,您再回去探望,姑姑一人在清河定然想念姑父。”
楚故淡然道:“蓁兒費心了。”
姑父與姑姑之間是何種感情,洛蓁不曾猜測過,實際上不用她猜測也看得出來,姑父並不愛姑姑,否則為何多年兩人分居兩地,但是有一點洛蓁很清楚,姑姑是愛姑父的,所以會時常到洛城看望姑父,姑姑雖然驕橫了點,可對姑父卻是絕對的耐心,但姑父對姑姑卻不知有多少感情,若說無情,但他會在姑姑生病的時候馬不停蹄的趕回去,姑姑發脾氣的時候安慰她,並且多年以來從未看上旁的女子,只有姑姑一人。她父皇雖然愛母后,但後宮裡尚且儲著其餘的女子,佔著后妃的名頭。
“姑父為何贊同許三多擔任禮部侍郎一職。”拋開了私人的事情,洛蓁又提起禮部侍郎的人選,人最終還是曲若懷選出來的,瑾王府一邊的持反對態度,許三多,當年被她父皇貶斥的人被曲若懷提出來,瑾王府會反對在情理之中,但是姑父卻贊同,查閱過大理寺的卷宗,許三多被貶犯的案子是當年在大理寺任職她的舅舅審案,姑父監審的。
楚故道:“許三多做事謹慎但不願拘於禮法,讓他擔任侍郎一職將禮法熟記於心不失為一件好事。”
姑父的想法固然不錯,但若屆時許三多當值丟了東旭的顏面,她絕不會輕饒。
爐鼎內點燃著沉香,嫋嫋淡香飄逸,鏤空雕花窗被風輕輕吹動,忽然一隻手掌大小的飛鴿竄入窗內,停在曲若懷的左手掌之上,右手擱下狼毫,頎長的身軀從椅子上站起來,白皙的手指取下飛鴿身體下部的幾片羽毛,眼神瞟過羽毛上的符號後,捏緊手掌,再次開啟,整片的羽毛已變作如頭髮細碎,手掌一揮散落在空中,窗外的風兒打來,全部飛散飄向不知何處。
“公子,您的藥來了。”房門外侍從端著從廚房裡熬好的藥,敲了敲緊閉的房門,知道公子喜靜,只敲了兩下便等在房門之外不敢再有聲響。
“進來。”待房中曲若懷的准許的聲音響起,侍從才將藥端進去在書桌上恭敬地放下。
曲若懷執筆停留在奏摺之上,一字一句地批閱著奏章中的內容,道:“囑咐張管家,除南苑菊,植薄荷。”
“公子是要將所有的菊花除去嗎?如今京中尚無可中滿南苑的薄荷。”
“不夠麼?”聽到此處,曲若懷才抬頭,狼毫在他手中悠悠轉動,一會兒他道:“下去吧。”
侍從不知所以然地出房門,公子想要大片薄荷得趕緊與張管家商量商量到哪裡去弄大片的薄荷。
“狄絡。”三分內力的呼叫聲,曲若懷的書房中出現身著灰色衣衫的男子。
“公子。”才欲出府辦事聽到公子的召喚,調轉了方向輕功飛回書房,狄絡站在書桌前問道:
“公子有何事吩咐?”
“薄荷。”簡簡單單兩個字。
“屬下這就去找。”
曲若懷惜字如金,跟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