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君無邪這個時候,一雙眸子在看到夜闌心的時候,亮了起來。
他輕輕一攬大紅色的長袍,妖冶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小闌闌,用這個吧。”
夜闌心面上一凝,卻還是笑盈盈地抬起了頭。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把做工極佳,且十分輕巧的長弓,光是看上一眼,便知道價值不菲。
夜闌心知道君無邪在擔心什麼,她也不推辭,順勢將那柄長弓接了過來。
那長弓做工上乘,而且夜闌心握上去,只覺得不管是大小還是長短都是根據自己的手臂和指距而設計的。
她面上微微愕,再看向君無邪的時候,那張原本滿是散漫的臉上笑容也格外溫暖了起來。
她從來就不知道,一個男人也能細心到如此地步,就連這個都替自己計算好了。
四目相對,波光流轉,看在外人的眼底卻是明目張膽的秀恩愛。
沁月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頭有一柄尖刀正在緩緩的割著自己的肉。
斐爾淡淡的掃了阿妹一眼,看向夜闌心的眼中也有著幾分複雜的情緒,“你當初既然提出要與她共事一夫,那麼往後這種場景便是你時常要面對的。如果受不了,趁著你們還未成親,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斐爾的話說的風輕雲淡,卻如同一桶涼水兜頭從沁月腦門上潑下去。
用十座城池來換半個相公,而這半個相公可能往後正眼都不會看自己阿妹一眼,這種悽苦,斐爾單單是想一想就覺得憋屈。
身為草原雄鷹,輸了自己可以認,就像當初在慶功宴會上那樣被夜闌心打敗,輸了就是輸了。
今日他依舊可以堂堂地坐在這裡,看夜闌心待會兒如何被人打敗。
但,若阿妹嫁給了君無邪,那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嫁給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男人,受那樣的委屈,斐爾真的擔心阿妹會受不了。
誰知道,沁月從小性子就十分倔強,她要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失過手。如今斐爾的一番話,竟然讓她倏地冷靜了下來。
沁月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斂去了面上的嫉恨,強做出寬容大度的樣子來,“既然我說我願意與夜闌心共事一夫,那我就一定能做到。”
斐爾聽了這話,暗自搖頭,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而那邊,夜闌心已經開始熟悉手中的弓箭了。
望著她稍嫌生澀的動作,君無邪甚至也有些擔心了起來。
剛才瞧她下馬的姿勢就知道她不太會騎馬,而且瞧她以往的身法,還有那些轟天雷,都是新奇詭異的東西。
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又或者說她已經跟這個世界脫節了。
因為在東陵,但凡是有些身份的家族小姐,從小不但會教女紅,騎馬射箭也會涉足一些。
所以轉為這些貴族小姐們準備的桃花宴也設立了騎馬射箭等專案。
“小闌闌,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君無邪微微蹙眉。
夜闌心凝神,似乎是認真的想了想,才道,“準確的來說,已經很久沒有碰過了!”
君無邪有些無奈的扶額,墨舞不是說她這些日子有在練習嗎?
敢情這位小祖宗壓根兒就把射箭比賽這件事給忘到腦後去了?
“作為你的助手,我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有些替自己的生命安全感到擔憂!”
望著一臉無奈的君無邪,夜闌心眉角一挑,不甘示弱的道,“如果你害怕,可以隨時要求換人。”
頓了頓,她一雙美眸朝著沉魚郡主那邊掃了過去,君無邪扭過頭去,果然瞧見鳳惜朝正亮著一雙褐眸朝這邊望了過來,“我想有人應該很樂意的。”
雖然夜闌心對鳳惜朝真心無感,但是她卻在無意之中捏住了君無邪的軟肋。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抬出鳳惜朝那尊大佛,傲嬌的君無邪總是能死死的被自己拿捏住。
果不其然的,還不等夜闌心的話落音,君無邪一個側身便將他們兩個人的目光間隔開去。臉上的散漫輕浮褪去,他一本正經的道,“不過既然是未來王妃的邀請,我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夜闌心嘴角微微一扯,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騎馬她確實不會,也沒有必要掩飾。但是他們恐怕不知道,上輩子她槍法如神,作為基礎的訓練就是射箭。
三年裡,不管是嚴寒還是酷暑,她從未落下過鍛鍊。
用整整三年來鍛鍊專注力,她才終於摸到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