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汗有些氣喘噓噓的說道:“在我的眼裡,你可比鴨子難定多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迎接他的,是他自己都沒有搞明白的熱烈的歡呼之聲!
說實在的,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怎麼一回事,然而就在他剛走了兩步的時候,忽然身後的難空和尚大喊了一句:“等一下!”
世生回頭望去,只見難空和尚掙扎著抖動著身子,這倒讓世生有些驚訝,因為他這‘三十六套定鴨**’定那些鴨子能定住半個時辰,但此時難空卻已經能夠吃力的抬起了頭。
世生見他抬頭,便問他:“怎麼,還想打麼?我可沒力氣了。”
“不。”只見那難空長嘆一聲,遲疑了一會後這才對著他嘆道:“我還欠你一句道歉。”
經過剛才的比試,難空和尚心服口服,因為在修真之人的鬥法中,往往一瞬間就能決定生死,而剛才世生定住他那些時間,如果世生想的話,估計他早已死了十次以上。
但世生並沒那麼做,儘管他也有點聽不懂世生剛才的話,但是這場戰鬥讓他心服口服,即便是輸了也沒什麼好懊惱的。
因為他盡力了。
從何時開始的?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他心中想到,從何時起人們一見到他就對他惡言相向,只因為他是一個惡人,一個傳聞中殺了整個村子百姓的惡人。
但是那些人卻只聽傳聞所說而看不到真相。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賣藥給那些富人得來的錢是因為不想讓家鄉的父老再受饑荒折磨。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屠殺了渭水村莊那些百姓的只是一夥外地結團而來的強盜。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殺了那些強盜為村民報仇的正是他。他們永遠不知道,那個村莊正是他的故鄉。
他們只是知道這個‘渭水巨惡’面目可憎,於是見面後不由分說,先要站在道德至高點辱罵於他,然後轉眼兵刃相向,從未給過他辯解的機會。
他們只是知道,這個得了邪術的人就是個惡人。但卻不知道,術不分善惡,分善惡的只有人。
而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他們只要知道誰是‘惡人’就夠了。
當惡人就當惡人吧,當以前的難空,也就是劉道有面對著那三十餘名為了賞金而來都想要他項上人頭的獵妖人心中想著:既然世間的‘好人’和‘正義人士’都如你們這樣無知貪婪愚昧殘忍的話,那我為何還要與你們同流合汙?
也許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劉道有在謠言的澆灌下開始披起了邪道的外衣,他習慣了別人的辱罵,習慣了敵人的輕視,同時也開始扮演起惡人,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自己活下去的動力,但他的生活,卻愈發麻木。直到現在,世生是唯一一個不是為什麼‘正義’而同他決鬥的。其實決鬥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
而這場決鬥,讓他感到暢快淋漓。所以,他對世生道了歉,這是他身為獵妖人最後的自尊。
而世生見他道歉,便笑了笑,然後說道:“我不生氣,因為看得出來你不是那麼壞,以後別罵了便是哎?”
他剛說到這裡,便已經被奔跑上來的鬥米觀弟子拋到了空中,而他還是有點沒搞明白的喊道:“你們扔我幹啥?!”
但是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了歡呼聲中,而那難空掙扎著站起了身,這段不想回憶的過去浮現在他的腦中。
看得出來你不是那麼壞。
世生的話聽在他的耳朵裡,勾起了他怎樣的情感?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只見他‘怯’了一聲,然後對著那世生大喊道:“以後有機會,我們再鬥過!”
世生也在半空中回答他,由於歡呼聲太吵,但是難空從他的口型中得到了答案,只見他似乎無意的擦了擦眼角,然後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僧群之中。
就在這時,只見行風道長再次走上了前去對那法嚴說道:“法嚴大師,看來這次的弟子切磋是我觀稍勝一籌,您應該沒什麼異議了吧?接下來您在我觀休息幾日可好?”
“哼!”只見那法嚴滿臉的怒容,只見他雙手合十道:“和尚無話可說,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歡迎各位道長日後到雲龍寺一敘!告辭!”
說罷,只見他飛身越上了木蓮臺,眾僧轉身就走,只不過走的時候,再也沒人撒花了。
說起來,這兩大門派之間的大麻煩,也算圓滿解決了。
等後來,行雲道長宣佈了幾件事後,便解散了再場的弟子,只留下世生詢問。
世生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差點闖了個大禍,於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