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這樣?為什麼?”世生在得知了這個訊息之後,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忙驚訝的說道:“你不是鬥米觀裡最厲害的麼,怎麼會廢了脈,這是誰做的?”
行笑其實早就看出世生不是凡人,而此間聽他詢問,也許還以為他是個遊走天下尋找高手的獵俠,於是便同他說道:“慚愧慚愧,我行笑雖然在這江湖上有些虛名,但確是我們兄弟八人中最不長進的,所以,兄弟如果是來找我比武的話,還是奉勸你早些打消了這個念頭吧,因為早在一個月前,行笑的氣脈就被自己給廢了。”
在見到這一幕後,即便世生不願相信但也必須相信,他這年輕父親已經喪了一身的道行。
而行笑之所以氣脈盡毀,其原因正是他自己。
前文提過,在行雲上任鬥米掌門之後,行笑的心事越來越重,因為他不像旁人,擁有的力量越來越大的同時,他也感覺到越來越迷茫。
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修道修道,他修的又是什麼道?
帶著這個疑問,行笑不遠千里來到了北國,孤身一人在極北苦寒之地冥思修行,想借那世上最寒冷的風來平靜自己的心靈,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驚訝的發現,在這片寒冷之中,自己道行越來越高,但心神也越來越亂。
一念百力生,此乃修道大忌,行笑很明白再這樣下去自己也許便會被解不開的心魔所控,但他越是極力去壓,那心神卻越發混亂,終於,在一個月前的一天,行笑修行到了關隘。一口真氣沒有提上,自身的力量出現了反噬,氣走百脈亂竄全身,即便行笑保住了一條性命。但一身的曠世修為卻也化為了泡影。
“而且。”只見行笑嘆道:“即便我氣脈未損。方才我也不會還手的,師父教誨。修真為的是天下蒼生,那些人雖然蠻橫但也是凡人,但我又怎能以力傷他們?”
“你,你”世生心中難過的同時也越來越氣。只見他一把撒開了行笑的衣領,隨後對著他大聲說道:“愚鈍!!”
本想破口大罵,但卻罵不出來,這種感覺真讓人發瘋,雖然他是自己的父親,但是那一刻,世生心中真的無法承認他!
想想我娘是多麼溫柔善良的女人。而這個人他不配,他根本不配和她在一起啊!
想到了此處,世生眼圈已經泛紅,就這樣同那行笑對視了好一會兒。世生終長嘆了一口氣,隨後對著那行笑說道:“即是如此,那道長還是早些離開了吧。”
說完之後,世生放下衣服和水袋,咬著牙轉身便走,他不敢回頭,因為自己現在正在哭著,一股前所未有過的委屈湧現心頭,一路上世生低著頭,在心中反覆的想著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這個人,真的是我的父親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按照鴨子道長所言,過不了一年他便會同那秦沉浮決戰長白之巔,可就是這樣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又怎能擊敗那不死的魔頭?
是不是,歷史有什麼差錯,難道那鴨子道長說的話是假的?而鴨子道長又怎會說謊?可是如果那些是真的,那現在的情況又如何解釋?
世生的腦子好亂,以至於他徘徊在那陌生的北國街頭,全然不知到下一步該如何是好,而就在他漫無目的的前行之時,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溫暖的聲音:“呀,是你,這麼巧,又遇到你啦。”
世生的身子一震,沒等回頭他已經聽出了這陣柔和的聲音是誰所發,正是他未來的母親姬烏蘭。
剛受了父親那麼大的打擊之後,世生的心中尤為酸楚,但自己此時與母親再次長街相遇,世生還是下意識的轉過了頭,只見姬烏蘭正抱著一批粗布,怯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後,街上的行人雖多,但烏蘭出現的時候,世生在她的身上,卻好像感覺了一道溫柔的光芒。
“咦,你怎麼哭啦。”烏蘭見世生雙眼通紅,臉上淚痕未乾明顯哭過,於是便對著他說道:“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不。”烏蘭的話讓世生心中一陣溫暖,因為現在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慌忙對著他柔聲道:“沒有,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世生對父親行笑確實很失望,但是對自己的母親卻是無比的敬愛,因為自己能活在世生,全因當初母親用命所換,而且如今見她,烏蘭給世生的,是讓他無比溫暖的感覺,這一點與行笑不同,所以,即便世生方才再苦,此時見了母親,扔忙擠出了一絲笑容。
而烏蘭顯然不知道世生這話的涵義,他只是望著世生說道:“你離家多久了?”
“好多年了。”世生苦笑道:“好多年了對了,您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