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舌頭說道:“主人說我是他花五個錢買回來的,所以給我起名叫小五。”
在知道了這儒生的名字之後,小白又問道:“小五,你的主人呢?”
比起人來說,狗是一種無法掩飾喜怒的動物,一提起他的‘主人’,那儒生的臉色又變得十分傷感,只見他對著三人悲道:“不知為何,主人在把我裝進口袋之後就不見啦。”
裝進口袋?怎麼就裝進口袋了呢?三人都有些不解,於是世生便忍不住問道:“怎麼裝的,還有,你主人家在哪裡?”
那儒生點了點頭,隨後奮力的瞅了瞅鼻子,這才轉頭朝著北方十分渴望的說道:“我的家就在那裡,可我現在卻回不去啦。”
三人順著他下巴所指的方向望去,紙鳶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因為那是王城的方向!這條叫小五的狗兒,莫非曾是王城內貴族所養?
這麼說來,他們之前貼告示卻無果的原因就說得通了。
可是它為何會被裝進袋子裡?被裝入袋後的它明顯是死了,如若不然那古怪的太歲爺不可能讓它以屍還魂。在得知了小五的身世後。世生下意識的望了望紙鳶,而紙鳶則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她覺得自己能夠猜到小五的死因,因為她熟知北國貴族內的風氣。那些站在長輩功勞上的公子哥兒們,早已厭倦了花天酒地的生活,為了找樂子,他們需要更刺激的萬物,對這些人來說,小狗小貓還是輕的,有許多喪心病狂的傢伙。甚至會用活人開刀。
這也是紙鳶討厭那些人的原因之一,因為在她年幼的時候,經常會從貴族們的交談中聽到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比如今天某某侯的公子又同自己的叔母偷歡,明天某某王爺的舍弟又勒死了兩名宮女,唔,聽說他還有戀屍癖。喜歡在人肚子上戳洞。搞得渾身是血。
那些貴族婦女用戲謔的神情在談著這些事,似乎這些閒話就是她們生活中的樂趣之一。
如今當這些黑暗的記憶再次浮現在紙鳶腦海的時候,她的心情不由得變差甚至有些自卑起來,這麼多年,她本以為已經拋棄了曾經的自己,但如今重遊故地再提往事,她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遠離自己厭惡的東西。因為那些東西,就長在她的骨頭裡。不管走多遠,卻還是會記起。
這種滋味,真是讓人噁心。
世生瞧著紙鳶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於是便問她怎麼了,紙鳶回過了神來,這才擠出了絲笑容,隨後說道:“沒,沒怎麼,對了小五,你說你被裝進袋子裡面,能說詳細一點麼?”
紙鳶岔開了話題,而小五的性子十分溫順,而且狗又不會說謊,所以便一五一十的將自己身世給講了出來。
小五說,自己是今天夏天的時候出生,之後同兄弟們一起被裝進了一個大筐帶到了繁華的街上,那是它頭一次見到這麼多人。
它的心裡感到恐懼,同時又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好多的人啊,真想出這框子好好的跑一跑,那該多有趣?對啊,為什麼主人不把我們兄弟放出去呢?他把我們帶到這裡究竟做什麼?母親還在家裡呢,肚子也有點餓了,嗯,什麼時候能回家啊?
狗的思維就是這麼單純,它哪裡知道,自己的母親此時剛被主人扒了皮,因為他們是貧苦人家,人都要養不起了,養狗目的一是為了看院,二則是為了吃肉,又怎能將他們共同飼養呢?所以當新的小狗出生之後,那人便留下了一隻順眼的,剩下的就拿到街上販賣,換幾個零錢花花。
亂世之中,人且感嘆自身生活艱難苟延殘喘,但牲畜的處境還不及人。
相比起其他的兄弟來說,小五的運氣是好的,因為買走它的是王城內某將軍年幼的三公子,而它的運氣又是差的,因為等著它的,註定是一個扭曲的世界。
推翻了舊王之後,北方天都內的朝廷看上去恢復了太平,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人嘛,就是不能消停,這不,王權剛剛穩固,但朝野之中各路貴族王公為了爭寵爭權而互相標著勁兒,在這種風氣之下,所有人其實都活得很累,壓力之下心態勢必扭曲,所以每個貴族都有其獨特的解壓方式。
將軍乃是草莽出身,朝廷裡受了氣回到家就愛拿下人撒氣,他給那些下人們一一編號,美名曰‘大肉沙包’,這樣的被打壞的‘沙包’,將軍府裡每月都要抬出幾個,而在這種病態家風之下,那將軍的幾個兒子耳濡目染,小小的年紀也都十分殘暴。
那三公子只有七歲,但脾氣卻是不小,每一次受了父親的氣,就有樣學樣,對這小五連打帶罵,夫人們瞧見這一幕後,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