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溫暖她的心。小東西哭得很厲害,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
木花為小東西擦了擦臉,對藍兒道:“我們走。”
走出幾步,木花忽然彎下腰,一手抱著小東西,一手撿起地上一支銀釵。
周夫人還在身後罵個不停:“這臭婊子陪你睡了幾天,你要為她出頭?狗男女”
藍兒跟在木花身後走出了院子。
小東西哭累了,趴在木花肩頭睡著了。木花找了一家客棧,安頓好小東西。看她在床上熟睡後,木花和藍兒走出去,走進一條偏僻的林蔭路,他們都有話對彼此說。
路不寬,很長,頭頂的綠葉一個貼一個搭成“綠色”的棚頂,陽光幾乎穿不過綠葉,只在稀薄的地方投下好看的綠影和光斑。
“我以為木大哥早已經走了。”
木花說:“我本來打算今早離開的,可聽到院子裡的動靜,過去一看,就”
藍兒道:“周夫人是那家客棧的老闆娘,她丈夫她丈夫常到我們那裡去。”她沒說“我們那裡”究竟是哪裡,可她相信木花懂。
木花道:“我沒想問周夫人的事。”
藍兒遲疑片刻,道:“我知道木大哥是個好人,小女有一事相求。”
“你說。”
“周夫人那裡我妹妹是回不去了,我想請木大哥幫我照看一陣小東西,我總不能把她帶到我那裡去。”
木花問:“她就叫‘小東西’?”
藍兒點點頭:“妹妹出生沒多久母親就死了,父親在她三個月時也去世了,她那時還沒起名字,大家都叫她‘小東西’,‘小東西’漸漸也就成了她的名字。”
木花道:“我照顧小東西沒有問題,可她總不能一直待在我身邊,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都想好了。”藍兒說:“知縣大人家正在招女工,我安排她去那裡,不論是環境還是條件都比在周夫人那裡好。”
木花道:“小東西還小,不該受這些苦。”
藍兒垂著頭,眼神有些哀傷。她一定也不願妹妹受苦吧,可她又有什麼力量去保護妹妹呢?
“對了。”木花忽然從懷裡取出一隻銀釵,道:“這隻髮簪是藍兒姑娘的吧?”
那支髮簪從簪頭到簪尾都是純銀打造,簪頭做成梅花的形狀,懸掛著兩條瑪瑙珠穿成的串子。
藍兒接過髮簪,一面向木花道謝一面挽起鬆散的髮髻把簪子重新戴好。
藍兒一側的臉頰已經開始腫起,透著青紫色,散落的青絲垂在憔悴的面容上顯得楚楚可憐。
木花看著她這幅模樣,忍不住道:“藍兒姑娘一定很辛苦吧。”
藍兒先是一愣,然後慢慢潤溼了眼眶。自己何時聽人說過一句“你辛苦了”呢?這樣的溫暖簡單,卻難得,比千金還難得。
掛著淚珠的睫毛下,一雙明眸閃動著複雜的光,最終,這光芒投進了木花懷裡。
呼吸瞬間緊住了。向來單身一人的木花何時離女人這樣近過?他本能地按住藍兒的肩頭,想扶開她。
藍兒抬起頭,瑩瑩淚眼看著木花,她問:“你也把我當婊子?”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心會變得這樣軟,軟的難受。他抱住了藍兒,把自己的胸膛借給她,讓她盡情地哭。熱淚滲透他的衣服,化進胸口,融進心裡。
和藍兒分手後,木花一個人走在城裡。他不善喝酒,昨夜卻恰恰喝了不少酒,宿醉的頭疼還沒完全消退。他想找一家藥店,買一些醒酒藥。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藥店,城裡唯一的一家藥店。一個小瓷瓶裡裝著醒酒的藥水,木花拿著那個小瓷瓶正要轉身離去,忽然被一個夥計攔住了去路。
那夥計衝木花擠擠眼睛,悄悄道:“大爺,我們這有‘玉蘭香’,您要不要試試?”
木花蹙眉道:“什麼是‘玉蘭香’?”
夥計猥瑣地笑了:“就是讓什麼女人都能乖乖聽話的藥。”
冷峻的目光像刀子投向夥計,夥計一顫溜走了。
原來這家藥店並不很乾淨。
木花走回客棧的路上想,今天一早醒來自己就變得很奇怪,變得愛喜愛悲愛傷愛怒,這也許是因為自己更在乎一些人,以前他只在乎自己的劍和拳,這樣的變化他並不討厭。木花心底湧起一股感激之情,他很感激那個老翁,雖然弄不清老翁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醉夢中幻想的人物。
夜。
媚春樓。
這個地方在白天像是無人的空屋,到了晚上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