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小曦恍然大悟:“珍婆是王爺的”
雲若川點點頭,道:“那日我和珍婆乘轎歸來,我問她王清麟為何叫她‘夫人’,她沒有隱瞞,把自己的故事告訴了我。”
“願聞其詳。”
那是夜晚,不是一個夜晚,而是數不清的夜晚。她每個夜晚都會跑到城郊的這個小山崗,為了看一個人。她不知道那個人的姓名,也看不清那個人的容貌,因為每次看他他都是在對面的山崖上。黑夜和距離模糊了他的音容,卻讓她的心沉醉。
她是京城禮部尚書的千金,姓孫,名語珍。她的名字很乖順溫柔,可她絕不願像其他人家的小姐,整日獨鎖深閨。有一次,她半夜悄悄跑了出來,跑到城郊散心,她來到一個山崗,看到了對面山崖上的少年。那個少年在山崖上舞劍,劍法剛柔並濟,身姿健碩勻稱。她很好奇,藏起來偷偷觀察他。從此她每夜都會跑到這裡,他也每夜都會在山崖上舞劍。情竇初開,一顆十六歲少女的心默默愛上了舞劍少年。
可她從未叫過他,因為他練得那樣投入,她不忍心打擾他;她也從未繞過山崖去找他,她害怕,害怕看見他的樣子,害怕自己會難為情。有些東西只有隔著距離,才會美。
她今夜也爬上了山崗,月光如水,照耀著對面的山崖。她怪了:對面只見銀色的月光,怎麼不見舞劍的少年?難道是自己來早了?她願意等他,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她覺得身上有些涼了,可她寧可受寒,也希望再等一會兒。再等一刻鐘,最後一刻鐘,她不知第幾次對自己這樣說。
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不是在對面的山崖,而是在她身後。
“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她回頭一看,婢女小枝氣喘吁吁地爬上來,滿面擔憂和焦急。
她問:“出什麼事了?”
小枝道:“老爺和夫人找不見小姐,正著急呢,您快回去吧。”
“父親和母親怎麼會在這時找我?”
“老爺像是有什麼事要對小姐說,我也不清楚,總之您快些回府吧,大家都著急死了。”
燈火溫暖明亮,從屋內滲出,屋內的氣氛卻冰冷窒息。孫尚書和孫夫人坐在梨花椅上,看著身前沉默的女兒。
“這麼晚,你去哪了?”孫尚書陰沉的聲音問道。
孫語珍咬著嘴唇,說:“屋子太悶,出去轉了轉。”
孫尚書不滿道:“你是什麼身份?怎麼能隨便跑出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和你娘怎麼辦?”
孫語珍不敢頂撞父親,低頭道:“女兒明白了。”
孫尚書嘆了一口氣,道:“算了,這件事放過去,我和你娘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與你商量。”
孫語珍抬起頭,好奇地問:“父親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麼事?”
孫尚書的臉上忽有了喜色,他說:“當然是喜事。”
“誰的喜事?”
孫夫人道:“當然是你的喜事。”
孫語珍蹙眉:“我有什麼喜事?”
孫尚書道:“父親已經決定把你嫁給九皇子了。”
孫語珍一驚:“什麼?”
孫夫人道:“女大自然要嫁人,有什麼好吃驚?”
事發突然,孫語珍沒有一點準備,更何況她垂著頭,臉色越來越差。
“你不願意?”
“我”我不願!她抬起頭,想要傾訴心聲,可孫尚書向她投來兩道冷峻嚴肅的目光,那目光像一隻手,緊攥住她的心,攥住她的話頭。
孫尚書道:“這件事我和你娘考慮了很久,我們都認為這是一件再合適不過的因緣。九皇子青年才俊,是千里挑一的夫婿。皇上今日已經封九皇子為安州王,即日啟程赴任,你嫁給九皇子後便是王妃,前途不可限量。”
孫語珍忍不住道:“父親真以為女兒嫁給九皇子後前途不可限量?”
孫尚書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孫語珍道:“安州地處北方要衝,下轄二十三郡,地廣物博,可卻偏遠京城,又與狼狄相鄰,時有戰亂。皇上封九皇子為安州王,明為升遷,實為疏遠,為了讓他遠離權力中心。所以,九皇子的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住口!”
孫尚書的臉色驟然緊張起來,他對孫夫人使了一個眼色,孫夫人點了點頭離開了屋子。屋內的燭影,唯剩下父女二人。孫語珍心跳得很快,父親一定生氣了,她已準備接受嚴厲的訓斥。
“珍兒。”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