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老部下，那種滋味也一定不好受吧。

杜陽猜測過黑龍的身世。他應該不是那種純粹的異體，在他的身體裡，肯定有著和人類相同的部分。記得尉遲信說過，雌蜂劫持人類之後，有的會原封不動地送回，這種情況佔大多數，還有一種特殊的情形，就是被劫持的人，再也回不去他最開始生活的地方。

這個黑龍，作為人類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知道在他的記憶裡，還有沒有留下從前的印象。

“杜陽，你看這裡的月亮，可比得上從前那個世界的月亮？”黑龍背對著杜陽，卻突然開口問道。

“紅色，殺戮之色。怪不得這裡所有的東西都帶著三分戾氣。”杜陽走了幾步，找了塊大石頭坐下。

“你是我第一個由衷佩服的人類。”黑龍又跟了一句：“你很好奇吧？是不是覺得我和別的那些異體不太一樣？”

杜陽沒想到他會直接問出這麼一句話來，索性不再隱瞞，直接答道：“說實話，從一開始我就有這種感覺了。我很奇怪，從那個時候，一個異體的領袖，為什麼會有興趣接近人類，學習人類的語言文字。”

黑龍的喉嚨裡發出一陣聲音：“那是因為，我看到人類的一切，會忽然感到親切，就像我以前曾經在這樣的環境裡生存過一樣。”

第二十二章　“電臺”

果不其然！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透露了黑龍的秘密。

“敢問老兄，你能想起來當時有什麼具體的事情嗎？”

黑龍決然地搖了搖頭：“對我來說，這種感覺太模糊了！有的時候，我簡直感到，這是一種幻覺！實際上，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就總被同一個惡夢困擾。這個惡夢，和人類有關。所以我獨自接近人類，想要尋找一個合理的答案。”

“惡夢？不妨說來聽聽。”杜陽很隨意地說道。

黑龍看著遠方的森林，開始幽幽地說：“我總是夢見，自己在一片四周都是人類房屋的街道上奔跑，像是在躲避什麼。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躲什麼，總之就是感到有個很強大，很強大，強大到你沒法去反抗的東西，正在尋找你的蹤跡”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這個時候說話的黑龍，語氣卻像是一個認真的孩子：“就這麼一個短短的片段，它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所以我就想到人類的集聚地去找找，看有沒有我夢中的那片房子。”

“後來找到了嗎？”

黑龍搖了搖頭：“沒有。沒有一座房子像我夢裡的那種樣式。”

杜陽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就是雌蜂有可能劫持甲生物圈裡的人，改造後投放到乙生物圈裡。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也許黑龍的本體人物，是來自於另一個不同的生物圈。

“老兄，你對付那深淵惡魔，可有良策？”杜陽換了個話題。

黑龍搖了搖頭：“深淵惡魔是我見過的防禦最出色的對手。它們不怕力量攻擊，不怕能量攻擊，幾乎沒有弱點！”

“沒有弱點的對手是不存在的！只要是活的東西，肯定有所缺陷，那個缺陷就是弱點。”

黑龍沉默了。這場談話有些不歡而散的味道，但是說不上哪裡不歡，總之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就此告辭。

天終於亮了。早上的陽光再次灑滿大地，這種充滿能量的光芒，總是會讓人感到心懷希望。

“長官，狄元大人請您過去，說有大的發現。”一個士兵說道。

遠遠地，就看見狄元一眾人等還在草地上反覆試驗著什麼東西，他們看起來已經一夜未眠，頭髮有些散亂。

“杜陽！”狄元看見杜陽，遠遠的跑過來，充滿血絲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也許不太理想，但是這個辦法是可行的。”

說著，他招了招手，旁邊的那幾個人也全都圍了過來。

“是這樣，這個東西的原理說起來要稍微複雜一些。”狄元開始滔滔不絕地解釋道：“要想實現遠距離對話，那麼就要保證幾件事情。通話的雙方，必須保證有一定的精神聯絡，能夠建立互相的精神座標。這個是通訊的前提。

然後這兩個人要通曉一些空間能力，至少要能做到，將一個地方的某樣東西，傳送到另一個有過精神標記的地方。

第三，還要有對聲音特別敏感的人，他能用自己的能力，將瞬間消失的聲音，能夠抽取出其中的能量特徵，將其固化在一定的空間範圍內。”

“那麼，你們最後得出什麼結果了呢？”杜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