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抖,那條破毯子也滑落在地上。
杜陽這才看見父親的雙腿纏滿了繃帶布條,甚至還用撕成條的衣服包紮,外面用簡陋的兩片木板固定,又綁了好幾圈生鏽的鐵絲。不過裡面的鮮血早就滲透出來,染紅了一大片。
“父親!你這傷是”
杜驚雷擺手道:“小傷,不礙事!小子,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從老瘋子那逃出來的?你身上的劇毒解了沒有?”
杜陽忽然感到眼睛裡一陣發熱:“我很好,現在真的很好,毒全都解了。父親,您的腿,是誰下的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環視了一下。
到處都是被打傷的人,躺在地上呻吟不止。他們的傷口還沒有包紮,就那麼裸露在外面。
屈浩坐在牆角里端著胳膊,血已經浸透了袖子。孔強的那雙高階假腿也不知哪裡去了,此時只能手裡握著兩塊石頭來移動身體。獅子王的胸前一道恐怖的刀傷,讓裡面的肌肉都翻了出來。
杜驚雷一挺腰桿:“呸!怪老子沒注意,陰溝裡翻船啊!不過勝敗本來就是兵家常事,那些年老子帶著兄弟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算個屁咳咳”
幾句話沒說完,氣力已經不夠了,忽然猛烈的一陣咳嗽。
“哼!要不是大哥拉著我,我就算死,也得拉著那個雜碎墊背!”屈浩獨目圓睜,憤然道。
“墊背?你墊得起麼?人家那勢力,我這麼脾氣火爆的都忍了,你還有啥不能忍的?”孔強一臉無奈的搖頭。
“不行!我是受不了的窩囊的鳥氣!老窩都讓人端了,你們還能忍!!老子跟他們拼了!!”獅子王打雷一般的吼道,他站起來就要往外衝,結果胸前的傷口被掙開,噴了一地的鮮血,整個人也手腳軟綿綿的,踉踉蹌蹌走了兩
步便轟然摔倒在門口。
“醫生!!喬木寒!!”杜陽喊道,剛喊了兩句,就聽牛萬山說:“少爺,別喊了,喬木寒被他們抓了,現在死活都不知道。
這幫畜生,霸佔了我們的房子和地也就算了,還把所有的武器防具、藥品錢財都給搶了,連口鍋都沒給剩下”
杜陽只感到胸口裡有一團火在燒,二話不說,轉身出了樹林。
杜驚雷狠狠地瞪了老管家一眼:“你們快攔住他!說什麼也得把他抓回來!”
這才是杜驚雷最最擔心的事。眼見杜陽完好無損的歸來,他感到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和這件事相比,其它的任何事都顯得不重要。
事情已然發生,最糟糕的,他擔心刺激到杜陽,去找聶鵬等人討要說法。年輕人血氣旺盛,容易衝動。這樣一來,勢必會搭上杜陽的性命,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快去!!給我把他抓回來!!”杜驚雷喊了六七遍,還在喊個不停。
眾人都明白兵團長的心思,無奈身上有傷跑不太快,只好一路跟著杜陽追了出來。
杜陽頭也不回,直奔原來的駐地。
遠遠地就看見大門敞開,門外插著屠夫兵團的大旗。
此時聶鵬正端坐在院子裡,擺上了一桌茶水,看著手下清點搶來的各色物資。
“大人真是有眼力!您看,這塊地方不冷不熱,井水也甜,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一個管事一臉獻媚地應承。
聶鵬聽得高興,又喝了口茶道:“對!這麼好的一塊地方,給那麼一幫垃圾住,這還有天理嗎?他們就不配住這麼好的地方!”
話音未落,就聽見大門外有人喝道:“聶鵬,出來受死!”
他愣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這才放下手裡的茶杯,慢悠悠走了出來。
就看見大門外站著一個少年,似乎不認識,也從未見過。
這個時候,杜陽身後的一干老弱殘兵終於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奶爸獅子王拄著一根樹根,屈浩揹著無腿的孔強,老僕人牛萬山和另一個老兵抬著門板,上面躺著斷腿的杜驚雷。
“回來!!”
“你這個小兔羔子,趕緊給老子滾回來!!!”
一道上杜驚雷像瘋了一樣的喊,他最怕的,就是聶鵬會傷害到杜陽。
但是,這夥全身是傷的傢伙怎麼可能追得上杜陽?等他們追到大門口,杜陽已經叫罵多時,一切都晚了。
聶鵬全身的紅色戰甲,背後一條火紅披風,已經威風凜凜地走出大門,正在打量杜陽。
他聽見遠處杜驚雷等人的喊聲,立刻明白了杜陽的身份,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本大人向來待人寬厚,你們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