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杜驚雷就像打仗得勝了一樣,哈哈大笑道:“你老子我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哼哼,要想蒙你老子,還早得很!你編的這套嗑聽著不太靠譜,還什麼‘鋁人’,罰掃廁所一星期!從今以後,不許胡思亂想,限一個月給老子劃拉個物件回來!”
他像轟蒼蠅似的擺了擺手驅趕自己的‘頑劣’兒子:“快給老子滾蛋!下回扯謊編圓點!”
杜陽一臉無奈的站起身,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杜驚雷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小子的審美有毛病啊!前凸後翹明明就是畸形,老子告訴你,虎背熊腰才是美。腰要像水缸一樣粗!胸腹要和鐵板一樣平整!這才是標準的美人!”
他從桌子裡拿出一張寫真,朝著杜陽展開:“讓你小子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美人!”
一個從脖子到腰上下一般粗,帶著五花三層肉的壯碩爺們正在畫上彎弓射大雕。
杜陽已經知道,今天的交流徹底失敗了。
幾分鐘後,杜陽依舊坐在院子裡的大木墩子上望天發呆。
這次談話可謂沒有任何成效,杜驚雷和這世界上的所有人一樣,對女性的存在一無所知。剛才他沒把自己當成白痴,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他的想法幾乎就代表了所有人的想法,他們對杜陽說的“另一種人類”聞所未聞,在所有人的觀念裡,人
類就只有帶把的一種,男人和男人戀愛結婚是唯一“正確”的人生之路。
然後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在杜陽腦袋裡冒了出來:男人沒有獨自生孩子的本事,如果沒有女人的話,這滿大街的人是從哪來的?這個世界的存在,根本就不合理。
這段時間杜陽天天泡在圖書館,翻閱了海量的資料。對於“人是怎麼來的”這個問題,官方的正式版教科書上是這麼說的:“人由大能的金眼神創生,投放到世上。”
起初,杜陽把這段話當成了某種宗教裡對起源的解釋。但是後來,他發現這個信條竟然是可操作的,不但可操作,而且是天天都在操作。
在龐大的強防體境內,一共有九座金眼神堂。神堂不光是祭祀、朝拜金眼神的地方,更有一個神聖的作用:它是人口的出生站點。
在每個金眼神堂內部,都有一個守護最森嚴的地方:聖子降臨大廳。每天晚上,神堂護衛人員將大廳的門窗鎖上,早晨再開啟的時候,就會在聖子降臨大廳中,那幾百個原本空蕩蕩的搖籃裡,發現一些熟睡的嬰孩——據說,他們是被金眼神創造出來並送來人間的。
這便是神蹟,能不破壞任何門窗,把幾百個嬰孩不聲不響地送到封閉屋子的搖籃裡,不是神的所為,又有誰能辦到?
事實上,整個大陸上的人,全都是這麼來的。
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容不得人懷疑。而且年年如此,日日如此。每晚出現的嬰孩有多有少,但無論怎麼變化,大陸上如何征戰,如何消耗人口,強防體總人數總能維持在一個範圍之內,不至於太多或太少。
這是金眼神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控制全大陸的人口平衡。
這些出生的嬰孩,最初經過一番選拔,最優秀的被神堂留下,然後其餘的被神堂所在區域的高等作戰人員領走。領養者和嬰兒,就是世人承認的父子關係。除了地位高貴的高等作戰人員,其他人是沒有權利從神堂領養嬰兒的。若要領養嬰兒,只能透過黑市花天價買賣。
所以當年杜驚雷發現杜陽的時候,才會像撿到無價之寶那麼高興。
“幹!”當時杜陽在圖書館裡查到確鑿資料的時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在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生孩子”這個概念。
杜陽從來就沒有相信過那種堂而皇之的金眼神造人論。他曾經強烈懷疑,這個世界上的現有人類,恐怕是來自一部超級克隆機器,透過密道送到神堂裡。要是那樣的話,長相相似的人會非常之多,但是據他長時間觀察各種各樣的人,相似程度高的人極少,每個人都長得五花八門,這說明世界上的人不大像來自大批次的克隆。
他有心到神堂內部一探虛實,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神堂是這個大陸上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之一,而且那些老神棍不但一個個脾氣古怪,殺人放火的本事也是爐火純青,而且他們在強防體中的地位也高得嚇人。憑自己現在的本事,最可能的下場就是被當成衝擊神堂的犯人輕鬆虐死,安個冒犯神靈的罪名,然後毫無價值地暴屍街頭喂鳥喂老鼠。
悲憤歸悲憤,這個世界雖然不正常(只有杜陽這麼認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最關鍵的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