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有記錯,十年前,這老傢伙可是讓呂哲躲著自己的!今日這是吃錯藥了?
呂智光又看向艾勞:“老朽還有個不情之請,說出來,姥姥別笑話。”
艾勞心裡總有股淡淡的憂傷,那小兔崽子所謂的最後一次極盡纏綿之能事,一反常態的模樣讓艾勞懷疑他是被鬼上身了,不衝動了,不蠻橫了,溫柔甜蜜的在她身上一點點留下他的味道——艾勞搖搖頭,不想了,那小子就是存心的!當時差點讓她狠不下那個心!可想到龍暮雲,她還是走了。
第一次,龍溟給她穿衣服。
笨手笨腳的,艾勞要幫忙,他執拗地不讓她動。
最後,艾勞只能由他。
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艾勞轉身就走。
那孩子在她身後說了一句——好好待皇叔。
艾勞腳下一頓,眼淚差點就出來了!
這會兒見呂智光這樣子,又聽他說起呂哲,面色微微有些不悅:“呂莊主但說無妨。”
呂智光先是嘆了一口氣,才開口:“姥姥有所不知,我那七子,也是個性子倔強之人,十年前——”
他一說十年前,艾勞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若有似無地看了龍暮雲一眼,點頭,示意他繼續。
“十年前,我對不起這孩子,所以,現在,我想給他補償。”
艾勞抬手,顰了眉:“過去的事,就別提了。”
呂智光被她如此無禮地打斷,也不惱,只輕輕說了一句:“姥姥可認識一個叫慧空的和尚?”
艾勞下意識地想起那仙風道骨的老和尚,還有那莫名熟悉的虛空,還有一直困擾自己的身世之謎:“你認識他?”
呂智光點點頭:“正是他一番話,讓老朽幡然悔悟,老朽也斗膽,求姥姥收了我那七子做徒兒。”
艾勞猛地起身,一臉不悅:“天下人都知我艾勞再不收徒,呂莊主此舉,莫不是要毀我天霸山莊的聲譽?”
呂智光隨即站起來,朝著她拱手:“正因如此,才請姥姥”
艾勞那脾氣上來,誰的面子也不給。呂智光的話她聽也不想聽,抬腿就往外走。
呂智光大概知道她的脾性,見她如此,求救的目光就看向了龍暮雲。
龍暮雲略有歉意地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然後追了上去。
艾勞的腳步猛地停下。
迎面而來的人,正是呂哲。
一身青色衣衫,踏著春末陽光而來,氣質儒雅,溫暖純淨。
艾勞後來想了想,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很乾淨,看見他,就如冷得刺骨的冬日裡,自己的手被人握進一個乾燥溫暖的掌心。十年過去了,三十二歲的年紀,在這個早婚年代,算是老齡青年了——可儒雅氣質不減,清爽安心中又有了讓人莫名安靜的穩重和淡定。
艾勞勾唇笑笑,這樣的男子,對於自己都是有吸引力的,更何況那時的艾勞?
呂哲在艾勞面前站定,面上的表情明顯是把剛剛的話聽了進去。心裡翻騰無限,面上卻沒流露半分,他微微一笑:“家父讓你為難了。艾勞,不收徒的話,就讓呂哲跟在你身邊,為奴為僕,也是可以的。”
龍暮雲聽了這話,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艾勞的腰身,心裡警鈴大作。
艾勞看了看自己腰間多出來的大手,當下明白龍暮雲在緊張什麼。說真的,此時此刻,她無比想念習昇林源等人,當時和眾人的歡好,好似水到渠成那般自然隨意,可看她現在——家裡的三個醋意蓬勃,身邊的這個如臨大敵,還有一個不省心的小兔崽子,也知道用懷柔政策讓她心生愧疚。這些人,口口聲聲都說愛她寵她,可是,沒有一個真正地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的感受。
她心裡當下就有了定論,衝著呂哲抬了抬下巴:“你爹也同意?”
呂哲看過去,呂智光一臉惋惜不捨,好似呂哲要給艾勞為奴,就像挖了他的心肝一般。良久,他點頭:“還望姥姥好生待他。”
靠!怎麼和小兔崽子說一樣的話!艾勞衣袖一拂,抬腿走人:“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樣子,老四,給他講講規矩!”
龍暮雲隨即跟上,腰間的大手無意識地用了點力,明顯表示自己的不滿。
四大護法衝著呂智光抱了抱拳,連忙跟上。
呂哲給呂智光跪下,面無表情:“孩兒走了。”
呂智光負手而立,長嘆一聲:“終究還是逃不過,命中如此,你安心去吧。”
呂哲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