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甘心？

嘴裡念著阿彌陀佛，心裡卻想著她的音容笑貌，即使慧空說他悟性極好，可這樣深陷情網的他，又怎麼能四大皆空，皈依佛門？

艾勞走近兩步，慧空給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她卻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心思。以前，看見虛空，她就忍不住想挑戰他的極限，還是那句話，出家人，調戲起來，格外的有成就感！

可現在呢，心底是滿滿的感動，這個一心守護著自己的男人，甘願放棄不死之身，墜入輪迴，一心向佛，為自己祈福守候，這份真心，怎麼能不讓艾勞感動？

“虛空”她又喚：“你。”

她一狠心，對上虛空的眸子，那目光，再沒了以往的清明，裡面的柔情寵溺那麼清晰地出現在艾勞的眸子裡，艾勞心裡一顫，幾乎就忍不住上前抱住這個男人！

她深吸一口氣：“虛空，我們談談。”

“卑職，遵命。”思慮良久，虛空還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只要她沒承認這份感情，那麼，他就還是她手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守衛。

艾勞一聽這話，心裡就極其的不舒服：“說什麼呢！虛空，你什麼意思？”

虛空看了她一眼，又低了頭，心裡肯定是期盼艾勞能主動說出來的，他的愛，她應該明瞭了，再說，他身份卑微，讓他主動，打死他也做不出來！

艾勞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你看著我！”

虛空睫毛顫了顫，抬眸，看著艾勞那如寶石一般亮晶晶的眸子，愛意在胸膛裡翻湧，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艾勞氣了半晌，卻突然覺得身體裡湧起一股悲哀——是啊，一個稱呼而已，至於嗎？她能改變什麼？如果真的承認這份愛情，那虛空能活多久？

她頹然地垂下手，踉蹌退後兩步：“虛空，以後，你潛心向佛，一定能有所修為的。”

虛空大驚，呼吸都險些停頓——她說什麼？她的意思

她緩緩抬眸，勾唇一笑，那笑卻失了往日的靈動，苦澀而酸楚：“虛空，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可是，很多事，我沒辦法去改變。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好好走下去吧！”

她說完，不給自己掙扎猶豫的時間，奮然轉身，同一瞬，她的淚滾落眼眶，沾溼了臉頰！

虛空靜靜站立，一動不動，臉上面無表情，心底卻如刀絞般的一陣痛楚，那痛楚很快蔓延全身，無一處不是鑽心的痛！

她真的——不要他！

之前，他還有奢望，她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逾越，給了他那麼多奢求的希望——可是，這一瞬，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的話無情擊碎了！

原來，她的心，始終是自己碰觸不到的！

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

她始終是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佛祖！

而他，不過是身份卑賤的侍從罷了！

早就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的，可為什麼，心底的痛，比聽聞她墜入輪迴的時候，還要鑽心噬骨？

見到慧空，艾勞一句話不說，大步越過他，徑自朝著原路返回！

慧空看了院子一眼，搖頭長嘆，追了上去。

“歡喜佛”

“別叫我！”艾勞伸手把路邊的野草狠狠地甩過去：“老子不稀罕當什麼佛！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不能承認，老子算什麼佛！”

一聽她這話，慧空算是知道了她的選擇，看來，她是放棄了自己的感情，準備成全虛空了。

也好，虛空的確是可造之材，以後，說不定能做到功德佛那種程度。

艾勞一口氣憋在心裡，怎麼也出不來：“你給我滾遠一點！看見你就煩！你從來就沒安過好心！當初要不是你把虛空安排在我身邊，我又怎麼會”

艾勞深吸一口氣，以手掩面，緩緩蹲下身子：“我又怎麼會喜歡他？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痛苦？老子的男人，老子為什麼不能要？嗚嗚”

慧空試圖勸她：“這也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你們的緣分，怕也只有到此為止了”

艾勞猛地起身：“憑什麼！說來說去就是註定了的，註定了的！到底是誰註定的！老子就不信了！老子拼了這條命，也得讓虛空永生不滅！不只是虛空，還有習昇，還有老大，還有北風，我不會讓他們死！不會讓他們離開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和他們一起消失！”

她一把推開身前的慧空，大步地又朝著那個院子走回去！

遠遠地，就看見虛空呆呆地站在那裡，她又生氣又心疼，運起輕功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