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出吃飯也可以避免兩人獨處時的曖昧
而且雪也停了。
比荷突然很懷念西里爾總是出現在他肩膀上的那些日子,冬天有這樣一條貓圍巾不只是溫暖而已,可惜西里爾應該不願意。
一開啟往樓上的門便聽見熱鬧的音效,再往上走一段便分辨出那是兵刃碰撞的聲音以及人的喊叫聲,中間還夾著『嗚喔喔喔喔~~』、『咿呀!!』、『OH~MY~GOD~~』、或者是『去死!!』之類的聲音。
因為高中之後再也沒有玩過這種東西,這些對比荷來說都很陌生,但不妨礙他的好奇——就算西里爾一向反應大,這也太激動了吧!?
二樓當然一片漆黑,只有電視前面的空間被畫面照亮,高大的青年雙手揮舞跳來跳去,地上不只有垃圾還有一堆倒下的東西,西里爾一邊玩得很嗨很喘一邊嘿嘿哈哈啊啊,比荷難得有惡作劇的心情,偷偷摸摸靠近電源,一把拉掉插頭——
「不~~~~!!!!!」畫面全黑的瞬間西里爾發出悽慘的哀嚎,在比荷點亮燈的同時倒到沙發上、又滾到地上,開始哀痛的搥地板!「嗚~~我、我、我就差一點~!!比荷!!」
西里爾跳起來捉住比荷的領子、看見一張笑臉,正要說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的時候,比荷開口了。
「累不累?」
因為比荷笑得比平常真心實意又漂亮,西里爾怔了怔才點頭,發現自己的確手很酸頭很暈口很渴。
「你聲音都啞了你知道嗎?」
「嗯?」西里爾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的結果乾脆來做實驗:「麥克風試音~麥克風試音不要緊,喝水就好。」
看西里爾又要把話題帶回電動上,比荷只好用他最不想使用的表達方式,轉移西里爾的目標。
「今晚出去吃,西里爾,我們去約會吧。」
或許是金子色、或許是黃銅色,但此刻西里爾的瞳眸在比荷眼裡比較像火焰,散發無法長久注視光芒,當他忍不住撇開頭的時候,在他嘴角親一下,暖熱的碰觸讓比荷差點想把人拉回來。
「快收拾一下、穿個外套,我們走路去,所以記得穿暖一點,我在後門等你。」
「為什麼用走的?」雖然知道比荷又逃走了,但西里爾並沒有追上去、只是挑起嘴角——東方人有句話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更別提他們還睡在同一張床上,比荷哪捨得不跟他睡?
「你不是說想喝酒?我們去寇特的店吧,他的菜也很好吃。」
「喔,寇特啊,」西里爾隨手拿件外套圍巾就打算跟比荷下樓。「嘿,別瞪我嘛,我回來收,我保證你明天起床不會看到廢墟狀的客廳。」
西里爾邊說邊把比荷推下樓,一路推到後門外,比荷甚至來不及說自己沒帶鑰匙,門就被西里爾關上。
「我沒帶鑰匙。」
「進不去就睡我家啊!」
「去你家?」喔,對。「大鐘塔但去你家很遠。」
「別怕,有捷徑。」叫鐘塔上的獅鷲雕像載我們一程就好。「不過是秘密,到時候再告訴你。」
比荷搖頭放棄,開始往寇特的店走去,西里爾亦步亦趨地跟著,四處張望的表情非常好奇。
「怎麼了?」看見西里爾這模樣,比荷也好奇了。
「我自己出門的時候,通常懶得好好走路。」西里爾略略低頭回望比荷,挑起的眼角寫滿『你明白』。
「跟你出門的時候,幾乎都開車。」
「嗯。」
「陪你走這段路的時候,我是貓的形狀、蜷在你的肩膀上,方向跟現在相反、季節也相反」西里爾搖頭晃腦。「總之這樣看很新鮮。」
「我瞭解了。」
比荷笑著回答之後,便安靜下來,比荷因為冷而不想說話,西里爾因為有點口渴決定晚點再說,而且有點懷念。
他每次醒來世界都變了一個樣子,於是踩在草地上、落葉上、雪地上的感覺也變了樣,他知道他每一口呼吸的時間都是歷史,因為總有一天所有他曾看過的東西都會改變。
五百年前通往他住所的高塔是拘禁罪人的場所,三百年前醒來時那座塔頹傾荒廢,兩百年前醒來時卻是在鐘樓上,僧侶的唱頌之聲在稍遠處徘徊繚繞,森林開始被建築物驅趕
於是他決定這次睡得更久一點、試試他到底能睡多久,四十年前他醒來的時候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是學他,這麼滿這麼亂這麼吵雜的城市簡直是瘋了,瘋得讓他以為睡得很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