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人,溫柔善良的好人。哈!也許他只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才表現得溫柔善良,能夠將筷子插入別人咽喉的人,怎麼都不能讓我認為,他是個善類。”
“筷子!?”司徒雲康逮到了這個詞。
“是的,筷子。”王漢陽把檔案丟在桌上,望著他道,“簡報上說,兇手是用筷子殺死被害人的。上星期一根魚刺卡到了我的喉嚨,我不舒服了一個晚上。筷子!我不敢想象那是什麼感覺!但我知道,這跟朝嘴裡開一槍不一樣,用筷子,人是不會馬上死的,Joe,想想被害人的感受。”
“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把筷子插進被害人嘴裡的?被害人得張開嘴,他才能幹這事吧?他是怎麼讓被害人張開嘴的?”司徒雲康道。
王漢陽看著他,停下了手裡的活。
“而且,如果他們認識,我猜他們的關係一定不怎麼樣。”司徒雲康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後,停下腳步說道,“我覺得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被害人是不會在女孩的男朋友面前張開嘴的,沒這必要,也不合適。所以我想,也許這個男人在遇到被害人的時候,被害人就張著嘴,也許,那時候李繼文是睡著了,也許他當時已經死了。”
“呵呵,Joe,你的想象力真豐富。不過我告訴你,你能想到的,杜森一定也能想到。假設這個男人是兇手,杜森一定會給出無懈可擊的證據,而假設那個男人不是兇手,那麼杜森就會還他清白,將他釋放,這官司就打不成了,反正橫豎都是你輸,這案子根本沒有打贏的可能,所以我勸你少管閒事,”說完這些話,王漢陽繼續低頭理他的檔案。
“我可沒說要管閒事,我只是隨便說說自己的看法。”司徒雲康為自己辯白。
“得了吧,我知道你剛結了兩個大案子,現在閒得發慌,正憋著找點事做呢。”王漢陽一眼看穿了他。
司徒雲康朝他微微一笑。
“可惜她已經走了。”
司徒雲康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的安排,兩個小時後,當他信步穿過淮海公園,準備去看他的另一個律師朋友時,他再次遇見了她。她看上去已經精疲力竭,黯淡的臉色和閃亮的寶藍色裙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林蔭道上有條長凳空著,她快步走了過去。坐下後,她從挎包裡掏出本紅色的筆記本和一支筆,她用那支筆在筆記本上勾勾畫畫,她是不是在把拒絕她的律師名字一一劃掉?在這兩個小時裡,她又找了幾個律師?
她神色茫然地慢慢合上了筆記本,接著,他料到會看到這個場面,她急急地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終於哭了起來。
哦司徒雲康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他後來想,如果當時,他不是正巧路過,不是正巧看到她在哭,他可能真的會聽王漢陽的勸,在她身邊走過,就當沒看見她。
他走到長凳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她還在哭。
“小姐,我在申慶大樓見過你。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他首先開了口。
她停止了抽泣,別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但沒說話。他看見她眼角掛著淚珠。
“我的辦公室就在你剛才去過的王漢陽律師所旁邊。”他解釋道。
聽完這句話,她驀然睜大了眼睛。
“你是司徒律師?”她問。
“你知道我?”這回換司徒雲康吃驚了。
“我去過你那裡,你的辦公室在裝修。”她用紙巾擦去眼角的淚珠。
這麼說,我也在她的拜訪之列?司徒雲康心裡一陣高興。
“你找過我?”他溫和地問道。
她點點頭,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個小時裡,她已經遭遇太多拒絕的緣故,她好像已經沒有信心舊事重提了。她只是茫然地望著前方。
“你找我什麼事?”他不得不主動提問。
“我”她仰頭望著他,好像在判斷他會以什麼態度對待她,隔了會兒,她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我想,我想請你為一個人辯護,他是我的男朋友,他,他最近被抓了,因為警方認為他殺了人。可其實,他什麼都沒幹,他不會殺人,他很善良”她看著他,驟然停止了敘述,眼淚再次溼潤了她的眼睛,“算了,”她把目光移開了,“我想,你一定認為我說的都是廢話,打官司是需要證據的,可我什麼都沒有”她洩氣地說。
“嗯他自己認罪了?”以他的身份,似乎不適合安慰他,所以他只能語氣溫和地問她。
“是的”她泣不成聲。
“可是你認為”
“不是他可是,我以為”她忽然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