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撕開漢堡包裝紙,滿足地開始吃起來,當班可送飲料上來時,我趁機偷瞄了一下手錶。3點20分,我開始擔心珠兒今天不會再開口說話了。
“你今天到哪做?”
“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茱莉嘴裡塞滿漢堡說。
“最近都沒見到你。”
“我病了。”
“現在好點沒?”
“嗯。”
“你還在緬恩區做?”
“有時候。”
“你還繼續接那個怪人的生意?”她很自然地問。
“誰?”她的舌頭舔過漢堡邊緣,就像小孩舔冰淇淋那樣。
“那個帶刀的傢伙。”
“刀?”她好像沒聽懂。
“你應該知道,就是那個要你穿他媽睡衣的傢伙。”
茱莉停止咀嚼,但沒有回答。她臉色鐵青,表情僵硬。
“少裝了,小姐。你知道我在說誰。”
茱莉把嘴裡的食物吞下去,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又繼續把注意力放回漢堡上。
“他怎麼了?”她咬一口漢堡說。
“只是想知道他最近還有沒有再來找你。”
她突然轉向我。“她是誰?”
“唐普·布蘭納。她是戈碧博士的朋友。你看過她,不是嗎?”
“那傢伙怎麼了?他搶了槍還是得了愛滋病?為什麼要找那傢伙?”
“那倒不是,只想知道他最近有沒有出現。”
茱莉抬起沾滿油漬的下巴看著我,眼裡不帶絲毫生氣。“你為戈碧工作嗎?”
“可以這麼說,”珠兒替我回答。“她有些事情想問那傢伙。”
“什麼事?”
“只是一些普通問題。”珠兒又答。
“她是聾還是啞,要你替她說話?”
我正要開口,珠兒示意要我閉嘴。茱莉也不管我們,自顧自地吃完漢堡。她逐一吸吮完十隻手指後,才再度說話。“怎麼搞的,他也常提到她。”
我彷彿被針刺了一下,馬上介面:“誰?”
茱莉嘴巴半張,齒間還殘留著菜屑,在她沒吃東西或不說話的時候,只有這一號表情。
“為什麼你們都想搶走這傢伙?”
“搶走他?”
“他可是我唯一的固定客人。”
珠兒替我說:“她沒興趣搶任何人,只是想問他一些事情。”
茱莉沉默地啜一口酒。
“茱莉,你說他常提到,‘她’是什麼意思?‘她’是指誰?”我遲問下去。
茱莉露出迷惑的表情,似乎完全忘記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你那老主顧喜歡和你談論誰?”珠兒也開始不耐煩起來。
“就是那個常在附近轉的老小姐,她看起來有點男性化,戴著鼻環,髮型也滿奇怪的。不過她是個好人,請我吃過幾次甜甜圈。你們說的是她嗎?”
我顧不得珠兒警告的眼神了。
“他是怎麼說她的?”
“他大概對她有些意見,我也不清楚。我從不聽客人說些什麼,當然也不吭聲,這樣做生意會比較輕鬆。”
“但是他是你的老主顧。”
“可以這麼說。”
“你們之間有什麼特別關係嗎?”我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了。珠兒對我擺了個手勢,意思是“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
“為什麼問我這個?珠兒,她為什麼要問我這些事?”又來了,她的聲音也開始像個小孩。
“唐普只是想找他談點事情。”
“沒有這個男人我會完蛋,他雖然是個小人,卻是我固定的財源,我真的需要他。”
珠兒安撫她。“我知道,親愛的。”
茱莉刻意避開我的眼神。“不管別人怎麼說他,我都不會放棄他,他再怪也不至於殺掉我,我甚至不用和他性交。如果我每個星期四不接他的生意,我能做什麼?上課還是聽歌劇?若我不理他,其他的妓女也會搶著做這筆生意。”
這是她頭一次清楚表達出自己的情緒,完全不同於原本的漫無頭緒,顯得很有生氣。我雖然替她難過,但為了戈碧,我還不能停止。
我改用柔和的語調,“你最近有見過戈碧嗎?”
“什麼?”
“那個老小姐。”珠兒補充道。“戴鼻環的那個。”
“喔!”茱莉又回覆痴呆的表情。“沒,我最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