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話題一轉。“你是人類學家?”
“嗯哼。”
“熟悉靈長類?”
“不,曾研究過,但不太熟。我曾在夏洛特的北卡羅來納大學人類學院教書。有一次我開過靈長類生態或行為學的課,除此之外,就很少觸及這個領域。光是法醫的事情就忙不過來了。”
“很好,”他搖著我的名片說:“你怎麼研究靈長類的?”
奇怪了,到底是誰調查誰。“我對靈長類的骨質疏鬆症很感興趣,尤其是社會行為和疾病發生的相互作用關係。我們研究動物模型,也常利用恆河獼猴,操縱它們的社會組織,製造壓力狀況,然後再研究它們骨頭的變化。”
“你有到野地研究過嗎?”
“只到過一些小島而已。”
“哦?”他的眉毛拱成弓形,一副充滿興趣的樣子。
“例如波多黎各的聖地亞哥島。過去我在南卡羅來納的摩根島上一所學校教了幾年書。”
“有恆河獼猴嗎?”
“有。拜雷博士,你能不能講一點關於那隻失蹤猴子的事?”
他不理會我的要求,仍追問道:“你怎麼從研究猴子骨頭變成研究人的屍體?”
“骨骼生物學。這是兩者共同的核心。”
“啊,說的也是。”
“猴子的事呢?”
“那隻猴子,也沒什麼好說的。有一天早上我進到研究室,發現籠子是空的。我們猜也許有人忘了把門閂鎖好,或者,也許是阿莎——那隻猴子,自己 把門閂開啟。你知道,它們的確會這樣做。它的手靈巧得很。總之,我們找遍整個校園,也問過校警,找過每一個角落,結果你都知道了。”
“你養那隻猴子做什麼研究?”
“事實上,阿莎不是我的研究計劃,是一個學生的。我雖然對動物溝通系統很感興趣,但這不是我的專長。”
“你學生的研究計劃是什麼?”我問。
他皺了一下眉頭,搖搖頭說:“語言。新世紀靈長類學習語言的能力,這是瑪麗絲的研究專案。”他拿起一支筆在前額晃著,哼了一聲,然後重重在桌上敲了一下。
“瑪麗絲?”
“我學生。”
“實驗成功嗎?”
“誰知道?她根本沒有時間。計劃才開始5個月,猴子就不見了。後來瑪麗絲也走了。”
“她休學了?”他點點頭。
“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拿著筆在實驗書上畫著三角形。我等著,給他時間自己思考。
“她交了男朋友。那個男孩子經常來學校騷擾她,鬧著要她休學。她只對我提了一兩次,但我想這一定是主因。我在學校辦的舞會上看過那男的幾次,我總覺得他有鬼。”
“怎麼說?”
“就是我也不知道,反社會傾向、憤世嫉俗、性格乖癖、態度粗魯。他好像也沒什麼一技之長我一看到他就想到猴子。你知道嗎?他好像從小就離群索居,不知道該怎麼和他人相處。不管跟他說什麼,他總是眼神不定地傻笑。天啊,我討厭死他了。”
“你懷疑過是他乾的嗎?也許是他殺了阿莎,好讓瑪麗絲研究不下去,迫使她休學?”
他的沉默告訴我他的確曾這麼想。“聽說那時他人在多倫多。”
“他有提出證明嗎?”
“瑪麗絲相信他,我們也無話可說。她那時難過得要死,追查又有什麼用?反正阿莎都死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問接下來的問題,不過還是開口了。“你看過瑪麗絲的研究報告嗎?”
他停止塗鴉,眼神銳利地看著我。“你是什麼意思?”
“她會不會故意隱瞞什麼?有沒有別的因素使她想放棄這項研究?”
“沒有,絕對沒有。”他堅定地說。但是他的眼神卻是否定的。
“她還和你聯絡嗎?”
“沒有。”
“你的學生都不和你聯絡?”
“有的會,有的不會。”他又開始胡亂畫起三角形。
我換個方向問。“還有誰會接近那個是實驗室嗎?”
“只是個小實驗室。養在校內的動物不多,因為地方不夠。她也知道,每個動物都得養在不同的房間。”
“哦?”
“法律有規定,不管是研究用、商業用、私人飼養,都必須遵照政府頒佈的規章飼養。”
“有沒有關於安全的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