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一定露出希望他直接講答案的表情。“因為袋子裡的屍體很小,又被剝了皮分屍。誰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警方還以為是胎兒或新生嬰兒的屍體,所以才送來這裡。”
“這件案子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我不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麼答案。
“沒有,只是一隻被肢解的猴子。”他的嘴角上揚,微微笑著。
“沒什麼不一樣,猴子還不是就這樣殺的。”
問了等於白問。
“那你們知道誰是那隻猴子的主人嗎?”
“說實話,我們還真找到了。這個訊息一見報,馬上就有一個傢伙從某所大學打電話來。”
“魁北克大學嗎?”
“對,我想應該是。他是生物學還是動物學家,我搞不清楚了,反正他說英文就對了。啊,等一下。”
他起身走去拉開一張抽屜,翻揀了一會兒,拿出一捆橡皮筋綁住的名片。他把橡皮筋剝去,從中挑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就是他。他來指認猴子的時候,我看過他一眼。”
名片上寫著:派克·拜雷博士,魁北克大學生物系教授。名片上還有電子信箱、電話號碼、傳真號碼和地址。
“事情怎麼發生的?”我問。
“那位先生在學校養這隻猴子作研究用,結果有一天他到學校裡,發現猴子不見了。”
“被偷了嗎?”
“被偷?被放生?自己逃走?誰知道?”
“他是看到報紙才知道自己的猴子已經死了?”
“沒錯。”
“它怎麼了?”
“猴子嗎?”
我點點頭。
“我們把它還給”他指著那張名片。
“拜雷博士。”我替他說。
“沒錯。因為它在這裡無親無故。至少,在魁北克沒有。”他一臉正經地說。
“我明白了。”
我再看了這張名片一眼。這件案子看來沒什麼了,我的左腦說,但在此時,我卻聽見自己問道:“這張名片能借我嗎?”
“當然。”
“還有一件事,”我一邊收撿東西,一邊問:“你為什麼要稱這件案子為終站猿猴?”
“這,很明顯。”他回答,語氣有些驚訝。
“明顯什麼?”
“那猴子呀。它不是走到一生的終站了嗎?”
“原來如此,我懂了。”
“還有,這是它被尋獲的地方。”
“那裡?”
“終站啊,公車終點站。”
有些事情真的需要經過翻譯,真不幸。
那天下午剩餘的時間,我把這四份檔件全輸入先前我在電腦畫好的表格中。髮色、眼色、膚色、身高、宗教、姓名、生日、住址、星座我把一切能 填上的都填上了,計劃最後再來一一比對。甚至我還懷抱期望,也許等我表格做好,就會自動發生她們之間的關聯。也許,我現在只是需要有一件事情做,好讓我不 要胡思亂想。
到了4點15分,我再撥一次電話給萊恩。他雖然不在座位上,但接線生說她剛剛有看到他,於是便替我找人去了。我拿著話簡等,目光落在那隻猴 子的檔案上。在無聊中,我把照片倒出來。照片兩種,一種是拍立得照的,另一種是五乘七的彩色照片。接線生回來了,她說到處都找不到萊恩。好吧,她嘆口氣, 再去咖啡室替我找人。
我翻動這些拍立得照片。一張猴子屍體送進陳屍室時的相片。一張紫黑色運動袋的相片,拉鍊拉上和拉開的都有,後者可看出袋裡有一捆東西。接下來那張照片是那捆東西放在解剖臺上拍的,還沒有解開捆綁。
剩下的六張相片拍的是猴屍各部位。由放在解剖臺上的小刀,可以看出屍體的確很小,比胎兒或新生嬰兒還小。腐爛的情況很嚴重。肌肉已開始發黑,上面好像還爬有小蟲。攝影者站的位置太遠,屍體表面又太髒了,我只能概略分辨出頭部、軀幹和四肢,無法看得更清楚。
接線生回來了,她肯定萊恩不在那裡。我只好再留個話,便結束通話電話,等明天再和他聯絡。
這些五乘七彩色相片的攝影位置較近一些,而且屍體也清理過了,一些拍立得相片看不出的細節,現在都清晰可見。這個小動物被剝了皮、切成數塊。拍照片的人也許是但尼斯,他已經把屍塊按原來的位置排列好,才開始拍攝。
我翻開這些照片,不由得想到肉商宰好待燉的兔子。只有一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