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後。她年僅23歲。
一天下午,拉蒙斯到我的辦公室,看我是否已把驗屍報告完成了。
“她的頭骨上有多處骨折,”我說:“我花了好多時間才重組起來。”
我把頭骨拿出來。
“她的頭部至少被重擊三次以上。這裡是第一次。”
我指著一處小小的碟狀裂口。在受重擊點周圍,有一連串構成同心圓的裂痕向四周散去,就像射擊的靶紙。
“第一次擊打的力量不足以把她的頭骨擊碎,只造成頭骨表面挫傷。然後,他又繼續打她這裡。”
我指著頭骨上一處裂痕。在這個傷痕周圍,頭骨呈現有向外散佈的星狀裂痕。
“這裡受到的打擊就重多了,造成嚴重的粉碎性骨折。她的頭骨被打破了。”
我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把頭骨拼湊起來,膠水的痕跡仍顯明可見。
他很專心地聽我的敘述,目光不斷在我的臉和頭骨間來回移動,好像在轉頻道一樣。
“然後,他又打她這裡。”
我指著從另一處傷口延伸過來的裂紋,一路比過去,直到下一個傷痕。這條裂紋把這兩個傷口連線在一起,就好像州道上的T字交流道。
“再來是這個地方。新裂痕不會跨過舊裂痕,所以這處傷口是最後打的。”
“哦。”
“兇手可能是從背後攻擊的,可能在後方稍偏右的位置。”
“哦。”
他經常是這種反應,不過話不多並不代表他沒有興趣或聽不懂。拉蒙斯從不會聽錯任何事,他根本就不需你解釋兩次。他老是很單調的回應,是希望不打亂你的思想組織。於是,我繼續說下去。
“當頭骨遭到重擊時,它的反應就像汽球一樣。在頭骨破裂的瞬間,受擊點的骨頭會內凹,但是在相對一側的骨頭卻會往外凸。被擊打的人所受到的傷害,不是隻有打擊點那裡。”
我抬頭看他有沒有聽懂。他完全明白。
“由於頭骨的結構,那個重擊的力會沿著一條路徑前進,會造成別的地方的骨頭粉碎、挫傷等不同傷害。”
我指向頭骨的前額。
“例如,這裡的重擊會造成眼險部或臉部的損害。”
我點著頭骨的後腦部。
“在這裡重擊,經常造成頭骨基部從左至右的碎裂。”
他點點頭。
“以這個頭骨來看,它傷口的位置都在右頂骨上。在頭骨相反的另一側,有許多條直線裂紋一直向右頂骨的傷處。由此可以看出,被害人是被人從右後方重擊的。”
“連續重擊三次。”他說。
“三次。”我重複。
“這是致命傷嗎?”他其實應該已知道我的答案。
“可能吧。我不敢說。”
“還有其他外傷嗎?”
我搖搖頭。“我認為不是。位置不對。”
我把頭骨在環座上放好。
“死者被切割的部分很整齊,兇手並不是亂砍的,而是順著關節的位置肢解。記得康尼和瓦倫西亞的案子嗎?”
他想了一下。歪著頭,左搖右晃。他甚少出現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就像一隻搖頭擺尾的小狗。
“康尼的案子,大概己發生兩年了。”我繼續說道:“他的屍體被人發現用毯子裡起,捆上包裝用的膠帶。他的兩條腿都被鋸斷,分開包裹起來。”
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古埃及。在製作木乃伊時,人們會把死者的內臟先取出來,裝在罐子裡另外儲存。殺害康尼的兇手有點像埃及人,只有過他另外儲存的是兩條腿,而不是內臟。
“啊,我想起來了。”
“康尼的腳從膝蓋以下被鋸斷。瓦倫西亞也是。他的手臂和腿部都被切下幾寸,切口都是在關節上方或下方的位置。”
瓦倫西亞是因為得罪毒販而遇害的。他的屍體在送來這裡時,是裝在曲棍球袋裡。
這兩件案子,兇手都是隨意將死者的手足砍斷的。然而,這次的案子,兇手卻是從關節下手,很整齊把關節切斷。你看。”
我拿出診斷書給他。我使用的正式的驗屍報告,上面畫有人形,詳註了屍體被切割的部位。一條直線畫過喉部,其餘幾條直線則畫過肩部、上臀部和膝關節。
“他切斷第六節頸椎,割下頭部。他從肩部關節肢解下手臂,腿部則是從胯骨窩切開的。這兩條小腿還被從膝關節處切開。”
我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