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的眼睛,“太皇太后眼看離歸西不遠,聖上親政近在眼前,難道高公子聽了剛剛那些話,就不想為你敬重的蘇學士做些什麼?”
高俅頓時又變作了啞巴,若是當初和蘇軾沒有牽扯,此時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自己無能為力,可是現在自己真能眼睜睜地看著一代文豪大家在這種年紀老死他鄉?可眼下最最可慮得是,他摸不透這澄心究竟是何用意,根本不敢做出任何表態。
“我無官無職,姑娘為何會看上我這麼一個無名小輩?”抱著試探的意圖,他很是謹慎地問道。
“此事都是上天註定,高公子,若不是你放蕩的時候曾經和天香樓的雲蘭姐姐有染,我也不會記得如此清楚。那時雲蘭姐姐曾評說你白生了一幅俊臉,卻只知道在花街柳巷中拈花惹草,所以不多時就把你撂下了曾想到,那一日蘇三公子偏偏又在我面前描繪了一個浪子回頭的你——一個以書法得蘇學士看重,而後又在一眾文人中如魚得水的高俅高伯章。”
澄心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緩緩走到了窗邊。“我還記得向雲蘭姐姐提及的時候,她是一幅多麼不可思議的表情,甚至咬牙切齒地說,她認識的那個高二郎絕不會有這樣的決心。不過,當我在集賢齋看到那兩幅字的時候,我才真的信了蘇三公子的話。如果我澄心眼不拙的話,那應該是你冒用遂寧郡王的名義寫的吧?”
高俅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說來說去,還是頂著前任的名頭最吃虧,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卻不得不一口應承下來。如今幸好那個什麼叫做雲蘭的女人不在這裡,否則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呢。至於澄心識破了那兩幅字的奧妙他倒不以為意,橫豎此事已經得到了趙佶的認可,再說了,沒有人證物證,就算說出去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隨你澄心姑娘怎麼說吧,反正我如今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他無所謂地搖搖頭,擺足了一幅無賴的嘴臉,“姑娘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我高俅一無權勢二無財富,姑娘何必要和我糾纏不清,到時惹怒了當今聖上豈不是麻煩麼?”
“聖上,哪怕是聖上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更何況,聖上於我是欲多於愛,所謂入宮也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我這等青樓女子,有什麼理由輕信恩客在床第間的承諾?”澄心自嘲地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漸漸陰沉了下來,“總而言之,高公子今日既然聽到了聖上的心裡話,就應該明白自己眼下的處境,只要澄心一句話,公子就免不了沒頂之災”
“你是在威脅我?”高俅驟然打斷了她的話,原本對於佳人的那一點好感似煙霧一般消散殆盡。“澄心姑娘,我高俅沒有其他的優點,唯獨保有市井無賴的那點習性。你要我做什麼事情可以商量,但若是威脅,我也不怕掙一個魚死網破,大不了玉石俱焚罷了!”
澄心愕然望著態度大變的高俅,輕鬆之意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鄭重的表情。許久,她才彎腰襝衽行禮道:“公子見諒,適才澄心不得已之下出言試探,為的只是不想所託非人。”
第二十八章 擊掌為誓
對方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高俅倍感壓力,不過,在走對了剛才那一步的情況下,他的自信心又足了三分,因此,在最初傾聽澄心那個在現代電視劇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老套故事時,他甚至還分出了一縷心思考慮哲宗趙煦的想法,但很快,他就被那股獨特的哀愁憤恨語調帶了過去。
“我出生在一個很偏遠的村莊,雖然那裡只有寥寥幾戶人家,但日子卻很平靜,很快,娘又給我添了一個弟弟。爹爹種地娘紡紗,我和弟弟就幫著幹一些家務活,一家四口的日子過得雖不富足,但非常快樂,直到我十一歲那一年,噩夢降臨了!”只是一剎那,澄心就從往事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目光中充滿了深切的仇恨。
“一夥來歷不明的強盜突然洗劫了村莊,一應成年人都被殘酷殺害,包括我的父母在內。我們這些尚未長成的孩子,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家人在自己身前哀嚎死去,為了弟弟,我甚至連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我還算幸運,由於那時我已經出落得楚楚動人,那強盜頭子為了能把我賣出更多價錢,保住了我的清白,而後以三百貫把我賣給了一個商人。而其他的男童則被低價賣給人家為奴,女童則被糟蹋了之後賣入青樓,一個村莊就這麼被抹得乾乾淨淨。”
“那個富商僱了人教我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想要等我成年之時納我作妾,結果,他沒等到那一天就突然暴死。那之後,我被家裡那位大娘趕了出來,輾轉流落到了京城,遇到了玲瓏和月色,接著又靠著美色才藝享譽青樓楚館,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