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卻樣樣不知,這頓時讓蔡京更是惱火。這一日,正當他晚間在書房中攢眉沉思對策的時候,外間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隨即便是蔡平的聲音:“相爺,大少爺回來了,可否要小人請他來見?”
聽說蔡攸終於歸家,蔡京立刻出聲吩咐道:“好幾天連個人影都沒有,還不知上哪裡鬼混去了!讓他速速來見!”
不一會兒,蔡攸便推門進了書房,倉促之間,竟連一身官袍都沒來得及換。那紫袍穿在他的身上,竟是別有一番氣度。
見了兒子這麼一身,蔡京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當下便淡淡地問道:“這幾日京中多事,你也該安分一點呆在家裡。成日不歸家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你素日喜好女色,常常流連青樓楚館,我也一向不管你這些,但現在非常時刻,你也應該好歹收斂一點!”
“爹,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是眠花宿柳去了?”蔡攸似笑非笑地把話擋了回去,突然取下了腰帶,雙手遞了過去。”爹爹不妨看看這是什麼!”
蔡京滿腹狐疑地接過來一看,登時臉色大變。大宋對於服儀一向都有規矩,三品以上服玉帶,四品以上服金帶,但是,公服也就是朝服上不許服玉帶。而蔡攸此時佩戴的,赫然是球文方團金帶,此物向來只有出自御賜,蔡攸戴在身上,難道這幾日都是伴在御駕身邊?
“這是聖上所賜?”
蔡攸得意洋洋地點了點頭:“這是剛剛做出來的。聖上還未來得及頒賜其他大臣。正好我那時在身邊,便取了一條賜給我。爹,你別老是拿老眼光看我′然少不得一個邀寵的名聲,但在很多事情上,旁人未必及我。”儘管心中仍有疑惑,但是聽蔡攸這麼說,蔡京反倒不好多問,隨口囑咐了幾句便讓其回房休息。但是,人走了之後,他卻左思右想不放心。這一次若非是蔡攸挑起爭鬥,他還能有更多時間從容準備,不至於如今的倉促。若是蔡攸不動聲色還在計劃什麼其他的事,那麼,便說明自己這個兒子翅膀硬了,自己是不是該防著他一手?腦海中轉過這個想法,蔡京頓時啞然失笑。自古以來父子同朝為官的多了,但為之反目地卻不多見,自己在這個兒子身上也花了頗多心力,這種擔心實在是好沒來由。
與此同時,趙佶亦暗中下令由皇城司暗查大理使團眾人。力圖澄清所謂的高俅裡通大理之事。曲風雖說和高俅之間交情非常,這個時候卻乾脆把事情交給了下頭的人去查訪,自己則只做一個攬總的,這種撇清的態度自然讓天子官家異常滿意。
然而,就當蔡京期待著趙佶和高俅之間數次挽留數次辭呈的來回拖拉時,知代州种師道突然上了一道奏章。上面清楚明白地歷數了本國商人勾結遼國馬商,虛抬價格,訛詐軍餉等事,且有裡通外國之嫌。奏章一上自然是龍顏大怒,由於种師道在上面說明已經拘押數人,趙佶當即下令命种師道派人護送一應人證物證及嫌犯入京。
蔡京不知道其中關鍵,但是,蔡攸卻對此分外驚恐←萬萬沒有料到,种師道會使出這樣一招絕戶計,要知道,他事先已經派人去代州妥善處理過了,那人還回報說种師道答應不再追究此事,誰料一轉手竟有這樣大的變故。
官員暗自從商,這在大宋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這是從遼國買馬,然後供應軍需地大事,光是虛抬馬價就很可能給他的仕途蒙上陰影,更何況再加上一道里通外國的罪名。而儘管种師道在奏摺上沒有指名道姓,但是,人證物證的一起抵京,一定會給他帶來難以解決的麻煩!
“好狠辣的手段!”
此時,他來回在自己的房間中踱著腳步,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畢露,負在背後的雙手更是緊緊攏在一起←一向自負手段高明,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挫敗於高俅手下,這一次好容易佔到一點上風,誰知道竟會橫插出來這樣一檔子事!
這肯定是高俅的手筆!
老爹蔡京不知道高俅暗裡的影響,但是他知道!自從四年前吃過那一次地暗虧之後,他便悄悄培植了一點自己地地下勢力,結果,他驚恐地發現,京城中的黑道勢力,竟在不知不覺間被人暗中掌控了,而他竭盡全力的所為,只不過在這張網上撕破了一個微不足道地口子。儘管不能確定那一定是高俅的安排,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種推測沒錯。否則,那一次他怎麼會陰溝裡翻船弄得那麼慘?
西南和記馬行的“光輝事蹟”他當然清楚,打著皇家烙印的和記,這些年在西南順風順水,幾乎壟斷了整個西南的馬匹生意,而這亦是他不敢插手的原因。然而,由於和遼國的互市剛剛開始,因此近水樓臺先得月,他把手伸過去便是天然的便利。憑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