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關著,我只能透過門縫看到外頭的光亮,也藉由這個光亮的輪廓,判斷出那兒還有道門。女人摸黑走到床邊,輕輕擰開了一個檯燈,這個檯燈並非開關式的,而是旋扭式的,可以根據旋轉的角度大小和多少,來控制燈光的強弱。當燈光亮起以後,我才看清了這個小屋裡的情況,不得不說的是,我甚至覺得這盞檯燈,竟然是這屋子裡比較高階的東西了。
我看到我身後有一個三層抽屜的櫃子,至於是裝什麼的我就不清楚了,櫃子其要高,上邊擺放著一臺老式的、接近正方形的球面小彩電,這樣的電視我只有在那些三下鄉品鑑會,或是舊貨市場才能夠看到。電視的邊上則擺著一個靈位,一張遺像。遺像上,是一個身穿黑衣,滿臉皺紋的老奶奶。
由於幾天前才剛從虎頭巖張媽家裡回來,於是這一幕顯得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很快我就不由自主的聯想,是不是這家人撞鬼,又和這照片上的老婆婆有關係?當然既然對方沒開口說,我們也就沒直接問。當我看向胡宗仁的時候,他也對我微微點頭,表示他也注意到這一點了,但是我們都沒聲張。幾個月的時間下來,我竟然有一大半時間是和胡宗仁呆在一起,屢屢被人當作是同性戀也就罷了,畢竟我們彼此心裡都知道自己不是。不過這些日子以來,我和胡宗仁在潛移默化當中,已經形成了非常高度的默契,往往我們不用說話,只用一些簡單的眼神或者神態,大致上咱們就能知道對方想要表達什麼。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就以為這些破事,成了親密無間的戰友了。
檯燈的右側是一個衣櫃,衣櫃上有一面橢圓形的鏡子,櫃子通體都是褚紅色,就是那種紅得發黑的顏色。而檯燈的另一側,則是一個顏色和櫃子一樣的木床,木床上鋪著一張紅色絲質面料的杯子,大概就是以前80年代結婚時候,人家送的喜慶的那種踏花被,而被子下睡著一個人,那個人是個老頭,他閉著雙眼,雙頰凹陷,但努力張著嘴巴,嘴巴成了一個o字形,緩慢的呼吸著。
如果不是率先知道這是一件鬼事,我真的要以為這個老人,估計就快走到頭了。
第一百九十章。【案二十二】古怪老頭
老人的呼吸雖然很緩慢,但是卻顯得比較均勻,只是因為老年人的呼吸速度原本就要比我們年輕人要平緩許多的關係。我之前接觸過的案子當中,有不少是在老人臨死之際讓我見上了一面的,眼前的這個老頭看上去雖然表情有些怪異,張大嘴巴通常在我看來是屬於進氣不如出氣多,所以需要用嘴巴來補充呼吸一樣。老頭的嘴巴張開,但是下嘴唇卻好像是包含了自己的下排牙齒一樣,和尋常的張嘴呼吸,又有些不同。
於是我問那個女人說,大姐這位老人家是你的什麼人?那個女人告訴我說,這是她的爸爸。其實我猜到了,只是問出來我覺得稍微可靠一些。我接著問她說,那你們家還有別的孩子嗎?女人搖搖頭說就只有她一個了。而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注意到,其實女人的穿著雖然樸素,但是並不算很差。如果說自己家裡已經是這幅光景,女人的穿著顯然和這個家庭的條件不符。而且我和胡宗仁算是隨機拜訪的,在門口她還刁難了我們一陣,所以不存在事先換了一套好衣服的可能性,於是我大膽問她說,大姐,請問你是不是不住在這兒?
那個女熱有點不耐煩的說,這條件你也看到了,就這麼一張床,你讓我睡在哪兒?跟我爸睡嗎?她的語氣有些衝,不過這麼些年來,這點小碰撞對我來說早已不算什麼。我又接著跟她說,那你能不能說一下這個老人家的情況?
老人看上去很虛弱,說是睡著我覺得還是不像,更像是昏迷了一樣,只是還保留有呼吸的動作罷了。一般來說家裡的老人如果是這副狀態了,作為子女應當立刻送醫院才對。女人跟我說,父女倆都姓梁,自己是剛好第一批獨生子女,所以梁大爺並沒有別的孩子。梁大爺現在的情況大約是兩個禮拜前開始出現的,起初只是說胡話,那天自己帶著女兒回父親家來探望下父親,結果在吃飯的時候,父親突然雙腿一蹬,把桌子都蹬翻了,然後倒在地上開始抽搐,起初還翻白眼吐泡沫星子,腳繃得很直,手也呈爪狀向後翻,看上去和尋常的抽羊角風很像,自己當時著急了於是找來鄰居幫忙,但是鄰居進屋以後,梁大爺的身體就放鬆了,差不多和現在一樣,只是沒有張開嘴巴,看上去好像睡著了一樣。
梁大姐告訴我,當時鄰居們都說趕緊送醫院去吧,剛說完梁大爺就悠悠甦醒了過來,但是醒過來以後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絲毫不記得。甚至還反問自己的女兒為什麼桌子都翻到地上了,鄰居們怎麼也都來了,於是梁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