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到我身邊看餓殍打兒子,外面的世界哪有這麼奇怪的事。”
陳春峰在路上撇了一根樹枝當柺杖,明明能健步如飛,偏偏要做出行將就木的樣子,他笑著說:“外面才奇怪,這幾十年來我一直蹲在城隍廟,倒是你爺爺經常出去,還記得我第一次坐飛機時差點昏過去,頭暈目眩的吐了在那鐵鳥的茅坑裡。”
表哥問他:“你又沒身份證,怎麼坐飛機?”
“迅哥抱著城隍像唄。”陳春峰合不攏嘴的笑:“有一次那服務員讓不讓迅哥抱我上飛機,迅哥只好聽服務員的話把我和一堆行李放在黑屋子裡,那一路可把老頭我顛的夠嗆,一怒之下就把他們的行李全部翻出來,嘖嘖,一個個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可箱子裡面的東西還真讓我無話可說,要啥有啥,就因為我那次童心大起,還幫官差破了一宗什麼走私案,有個胖女人在行李的夾層裡放了不少亮石頭,最大的一塊被我含在嘴裡藏起來了。”陳春峰戳我一指頭:“有時間去城隍廟裡翻翻,我也忘記埋在哪個地磚下面了。”臺吐介才。
閒聊聲在雨中並未產出很遠,我們一行三十三人的腳程都不滿,半個多小時便到了豬仔爹說的那洗煤廠附近,二十多米外的廠房在風雨中矗立,許久無人打理的便顯得十分破敗,幾扇破碎的窗戶和被風颳得亂動的木門,一眼看去便讓人感覺那裡面很不乾淨。
這洗煤廠的機器早已運走,只剩下兩排工房和一座二層小樓,三蛋爹說小鬼子就在二層最中間的那間屋子裡,原先是老闆的辦公室,如今豪華不再,可當做遮風擋雨勉強落腳的地方倒是綽綽有餘,而路上時我便與陳春峰探討一個問題,就是日本人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去聯絡三蛋爹。
他們所圖無非是神仙窟,背個帳篷在山頂露宿就好了,何必要三蛋爹給他們開啟廠房來休息?再說了,雖然工廠廢置之後便將要是交給村裡保管,可裡面沒有值錢的東西,除了逃犯和惡鬼根本沒人去那裡面,就算不想住山頂也可以溜去工廠踹開門。
陳春峰不知道他們的腦子裡想些什麼,也沒興趣琢磨,倒是表哥說的話挺有道理,他說我就是無法無天的過習慣了,如今可是法治社會,一群穿著體面的外國人貿然出現在山裡村裡,就算有意隱藏行蹤也難免被人看見,所以還是得提前打個招呼,總不能看見一個人就殺掉滅口吧。
這個說法倒是合情合理,可我還是覺得沒那麼簡單,因為這群鬼子陰陽師是五乘招來的,要說這世界上最瞭解杏橋山的人除了爺爺就是他了,神仙窟下有山女以前住的山洞,洞口被濃密雜草覆蓋,山頂也有爺爺用一群死人墓擺的陣法,就算這幾年沒了害人的樹猴子,村民偶爾也會上山,藏在這兩個地方也不會被人發現,他們去找大村長的舉動一定有其他目的。
既然想不通就只好一會逼問他們了,洗煤廠被三米多高的圍牆保護著,牆頭的水泥裡插了不少玻璃渣子,這是原先防止杏橋村的人趁夜深人靜過來偷煤,好像我爸和三叔小時候就常做這種事。
離著還有一段距離時,陳春峰招手讓我們停下:“今時不同往日了,咱們一旦出手就要保證他們反應不過來,畢竟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辦法通風報信,哎,現在的時代,做點打家劫舍的事都難了,一個電話就能叫來官差,我們以前可沒這麼多麻煩。”
在城市裡混跡的一段時間讓陳春峰深受打擊,有些事要看天分,陳春峰聰明絕頂,可表哥教他半個月都沒學會發簡訊,所以現在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不懂的東西:“方航,你貼著牆根一直向北走三百來米,那裡有個四座荒墳,你看看能不能招鬼或者搞只殭屍進去探探情況,我估計小鬼子見到這些東西不會告訴同伴而是出手解決,畢竟這東山荒涼,既然他們敢來,便有準備碰到髒東西。”
北走三百米,我記在心裡後問道:“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
“廢話,屍體都是我和你爺爺埋得怎麼會不知道?”陳春峰推我一把:“快去,招鬼查出小鬼子在樓裡做什麼之後回來告訴我。”
“表哥,跟我來。”
來的路上那三十個摘了面具的面具人都一言不發,我估計陳春峰和他們聊不到一起,可如果讓表哥陪著他,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攛掇道:“陳爺爺咱們何必這麼麻煩,您老親自出馬還搞不定那些宵小之輩?不如衝進去吧,讓我看看您的本事。”
另一個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的一定會摸著鬍鬚說:“也罷,都是小方航杞人憂天,我也覺得沒什麼大問題。”然後他就趾高氣揚的走進去了,都不會貓著腰偷襲,肯定大搖大擺的踹開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