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我等當護衛保全,以免再失中外之望。”
白文選在心裡對李定國之前的種種失誤也是有意見的,主要是晉王李定國平定孫可望叛亂後,專橫獨行。後又被大jiān臣馬吉翔所蠱惑,使其能在失勢後得以再掌大權,以致朝中鬥爭不休,人心盡喪。永曆入緬,國事敗壞至此,估計馬吉翔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壞的作用。
正因為白文選對李定國有怨氣,所以才在大理流淚斥責:“人主以全國全師恢復宗社之重任,付託於公,一旦至此,誰執其咎?公於羅遮河因先走矣,其見無數萬人民搶天呼地,悉鋒刃之慘戮乎?”
但白文選畢竟與李定國是親密的戰友,有難之時,伸手相助,是為朋友;患難之刻,肝膽相照,是為兄弟;生死之間,捨生取死,是為知己。所以,他雖答應了部將的請求,但內心裡還是希望能與李定國共同構築防區,並肩對敵的。
當然,現在既然接不出永曆和小朝廷,為了鼓舞人心士氣,宗室留守就變得重要起來。只是訊息是真是假,岷世子現在何處,都不確定,也只能憑著猜測去行事了。
而這個時間,朱永興已經帶著猛山克族殺出了緬關,剛剛到達了盞達,這與張國用和趙得勝的猜測倒也相去不遠。
至於猛山克族大巫提前透過鄭氏家族向外散佈的宗室留守出緬入滇的訊息,不能說沒有什麼作用,但限於通訊條件,以及路途的漫長艱難,擴散的速度確實沒有朱永興所想的那樣快速。
等到朱永興在銅鐵關與鄭氏家族正式開始合作,傳向各處的訊息才變得更有針對性,鄭氏家族才在朱永興的指點下,派人更明確地聯絡各處散落的明軍,希望他們向滇西南三宣六慰之地轉進。
投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放棄自己曾經效忠的朝廷和已經獲得的爵位官職,背叛自己曾經的戰友並且反過來與他們為敵作戰,投降過去是受到優待還是貶黜,暫時的禮遇有沒有被秋後算賬的可能凡此種種,都不得不讓人思之再三,反覆權衡。
如果是早有降清之心,或者有過這種打算的,自然少了許多糾結與煎熬。但從原來的歷史上看,滇省的投降風cháo晚於四川,或者說是受到了四川明軍大舉投降的影響,便可以由此判斷滇省的南明的武將文臣的抵抗意志還是強於四川的。
在其中,武將們多是因退到邊荒地區後,遭遇瘴氣瘟疫,補給不足等諸多困難,以致士兵人數銳減,且又各自失去聯絡,而最終選擇降清的。文官呢,則多是在永曆入緬後喪失了對未來的信心。因為他們有學識,更加感性,對天子棄國、權臣當朝更加痛恨和鄙視。
但凡在困境中能看到一絲希望所在,哪怕渺茫,也會信心不滅;在黑暗的跋涉中能看到一星火光,哪怕微小,也會努力向前。最令人沮喪且心墜深淵的,就是在困境和黑暗中,看不到一絲希望,看不到一星燈火,那絕望自然會佔據心頭,而無奈地做出有違他們本意的抉擇。
既然有不遠千里去投降滿清的明軍,也會有不懼跋山涉水趕來效力的忠勇兵將。朱永興心裡是這樣想的,但實際卻並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他才一面讓鄭家派人四下散佈訊息並加以聯絡,使分散的明軍能存一分希望;一面執意在騰衝與清軍進行一場戰鬥,哪怕是失敗了,哪怕是稍瞬即逝的星星之火,也有激勵和鼓舞的作用。
而就在朱永興親率兵將前出高黎貢山,準備阻擊清之名將張勇的時候,一支或數支即將要長途跋涉前來相投的明軍終於要出現了。一隻蝴蝶扇動翅膀,終於改變了南明行將結束的歷史。
江水在逐漸變淺,浪花翻卷,在近岸的石灘上發出陣陣喧譁,船身猛地一振,停了下來,不一會兒,跳板便啪地一聲搭在了岸上。
左都督張勇下了船,面色沉穩地向遠處眺望了片刻,方才上馬,在護衛親兵的簇擁下,向前行去。
第四十四章 清軍名將張勇
對於此次出兵騰衝,進剿南明宗室留守岷世子,張勇的心情是矛盾的,既有些期盼,又有些不滿。期盼的是如果能進攻順利,擊潰這路明軍,或者能擒殺南明宗室,可就立下了絕大的功勞,以往自己親冒矢石立下的戰功與此相比,都算不了什麼。
清廷以異族入主中原,自然是心虛得很,所以對明朝宗室向來最為重視,認為他們是民心所在,只有毫不留情的予以撲殺,方能解除後患。
但張勇的不滿也不是今日才有的,自吳三桂命他率領本部人馬留駐永昌時,他的心中便存下了芥蒂。說什麼甘陝綠營兵精馬多,非此強軍鎮守永昌,不足以震懾剿殺竄逃於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