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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而在惡劣的雨季,連日來瘋狂地仰攻山頭,更令清軍感到恐懼和絕望。輔兵已經開始逃亡,他們寧肯遁跡山林,忍飢受凍,也不肯被驅使著白白送死。而現在,戰兵也要開始逃亡了。

“該死的雨!”張勇推開舉著大傘給他遮雨的親兵,咒罵著大步離開。

如果說大雨會讓火器擊發率大大下降的話,那同時更會讓弓箭徹底報廢,讓善於騎shè的甘陝綠營沒有發揮的餘地。浸溼的弓弦和弓體一旦受cháo就啥都不是了,晴天一石弓雨天只要用三分力就會損壞,更大的力量就會直接報廢。

“該死的雨!”另一邊,線國安也咬牙切齒地咒罵著。

清軍中比較依賴火器的應該是三藩的兵馬,線國安手下就有成建制的鳥銃手。可這雨卻讓鳥銃手無用武之地,他們沒有大簷帽遮擋雨水,更不能讓人給撐著傘向上進攻。而這種陡峭的地勢,溼滑的山坡,也讓張勇和線國安軍隊中費盡千辛萬苦推過來的火炮失去了作用。

雨要再這麼下上幾天,別說攻勢將自行瓦解,就是全軍崩潰也不出意外。線國安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怏怏而去。明天不能再進攻了,士兵們已經被逼得太緊,再這麼瘋狂下去,大規模的逃亡在所難免,甚至殺害長官,臨陣倒戈都有可能。

休息一下,如果雨勢不止,那也只能黯然退兵了。可恨的張勇,就是硬挺著不開口。好吧,不管你打得是否盡心盡力,山上那些唱歌瓦解軍心的、投降明軍的甘陝綠營總不是假的吧?如果真的非得撤兵,老子就拿這個理由咬你一口。

挫敗、無奈和憤怒,再加上意見相左,使張勇和線國安生出了嫌隙。雖然此時並不是鬧翻的好時候,但怨恨和不滿的種子已經種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會生根發芽,也總會有瘋長冒頭的那個時刻。

“該死的雨!”朱永興腳步稍頓,然後沒有理會清軍俘虜的低聲咒罵,轉身走了出去。

從俘虜的口供中,他已經對清軍目前的情況有了詳盡的瞭解,果然是疲弊異常,勝利可期也。儘管明軍也面臨著困難,但總要好過清軍現在的狀況。現在正是比拼意志、比拼體力的時候。只要雨還這麼下,那麼,再堅持幾天,清軍就只能黯然撤退。是的,一路上還要在山裡留下無數的屍體,那些傷病的恐怕就要遺屍荒野,變成一堆堆白骨了。

但心中的喜悅很快散去,朱永興又生起了意猶未盡的心思。清軍如此疲弊,又對明軍的兵力產生了誤判,那是不是能有取得更大戰果的機會呢?如果能把線國安這個劊子手及其所部全部殲滅,那對日後在廣西的戰事也會十分有利。

線國安認為當前的敵人便是所有聚集起來的殘餘明軍,只要在此擊敗了敵人,那以後進軍騰衝就如武裝行軍般容易。所以,他才不惜代價地驅使士兵猛攻,以求一逞。同時,他還認為明軍的處境也不容樂觀,雙方實際上比拼的是意志,誰先頂不住,誰就失敗。

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吧?朱永興心中並不十分確定,敵人損失不小,但就此由其全身而退,他又實在有些不甘。嘿嘿,這真是貪心不足,自己是人,還真就不能免俗。

第七十四章 貪心不足

一路思索著,朱永興走進了山樑背後的大帳,立刻被參見之聲打斷了思緒。

“諸位不必多禮。”朱永興臉上立刻浮起了笑容,和顏悅色地讓眾將不必多禮,然後他坐在了居中的座位上,又示意眾將都落座。

滾熱的茶水奉上,朱永興握在手裡轉著,將手暖了暖,然後輕輕啜吸了幾口,一股熱流入肚,說不出的舒服。

“殿下宅心仁厚,但那些清軍俘虜不可輕信啊!”蜀王世子劉震先恭維了一句,然後對朱永興的俘虜政策間接提出了疑問。

“這個吾知道。”朱永興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但降者不殺還是俘虜政策的最主要一條,這是個長遠的考慮,日後會逐漸顯現出效果。對拿武器的敵人,我們要毫不留情;對跪倒在地的敵人,我們就扶他起來。”說完,他抿嘴一笑,繼續說道:“今日世子陣斬清軍千總,功勞不小。”

“實是僥倖,末將不敢居功。”劉震嘴上謙遜,但臉上還是露出了些許得意。

聽到劉震自稱末將,朱永興不由得垂下眼瞼,心思斗轉。本來他是讓遠道來奉迎他的晉王部將靳統武和蜀王世子劉震駐紮騰衝,一來休整,二來也是最後的預備軍隊。但劉震卻率一千戰兵趕來助陣,且在戰陣廝殺中十分勇猛,奉承投效之心甚為明顯。

儘管如此,朱永興覺得劉震心中應該還有一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