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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兵為將有的局面已有所改觀。而剛剛投效的咸陽侯祁三升、孟津伯魏勇襲,既然能入緬地迎駕,又能見敕旨而退兵,顯然是還有忠心,可以信任的。

至於史書所載之如雲降將,朱永興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是沒有自己這個宗室留守入滇苦撐危局的事情。歷史上,中興大明這條無限坎坷的路,連白文選都沒能堅持到最後。若是始終不能放開心胸,戴著有色眼鏡看人,還有誰可信任?

大浪淘沙,方顯真金。就讓一切在戰爭中進行檢驗吧,以後的路還漫長得看不到頭,日久見人心這句話,應該就是為自己準備的吧?朱永興想到這裡,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臉上浮起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第七十七章 意外之功

他娘×的,真以為抬了旗就了不起,不過是滿人的乾兒子,溜鬚舔腚的龜孫子。張勇忿忿地罵著,在帳篷裡走來走去,心中的火氣卻一點也不見消減。

這些天來張勇一直壓抑,自甘陝綠營的那些善唱降兵得了朱永興的授意,每日便編了花樣地罵他。初時還是朱永興編的詞兒,後來便是隨興而至,粗口俚語盡皆而來,老爹老媽八輩祖宗都不放過。

而攻山的慘烈更給了這些降兵發揮的餘地,或者是感同身受的怨氣。不顧士卒死活,讓同鄉同土的兵丁暴屍荒野,只管自己富貴,用血染紅頂子越罵越毒,張勇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初時張勇還不以為意,身為大將,類似的心理戰他見得多了。可時間一長,再加上手下士兵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傷病者眾多,怨言肯定不會少,連帶著張勇也受到了影響。或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他覺得營中士卒看他的眼神已經有了變化,鄙視、怨恨、憤怒越想越是令人不安。

而逃兵的出現,讓張勇意識到再這樣下去,軍心將要崩潰。偏偏線國安也是滿腹怨怒無法發洩,正好他的手下漢軍抓住了幾個甘陝綠營的逃兵,竟然未知會張勇,便全都砍了頭。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逃兵嘛,自古以來被抓住就沒什麼好結果。可關鍵是兩人心中有了嫌隙,就難免產生另外的想法了。對此,張勇心中忿怒,但還是忍了。當然,他也做了安排,等糧草不敷之時,便以此為藉口撤回永昌,不再陪瘋子線國安玩了。

但事情並沒有就此過去,隨著一場夜間的偷襲,線國安的漢軍與張勇的甘陝綠營矛盾驟然尖銳起來。這是白文選的安排,也算是當時對待俘虜的一個常用手段。把俘虜組織成炮灰部隊打頭陣,或是攻城等艱難的任務,既消耗了敵人,倖存下來的則會視為比較可靠,會補充進戰兵或當作輔兵使用。

朱永興心中有些矛盾,接受投降是讓敵人放下武器、放棄抵抗,反過來讓他們當叛徒,與昔日的袍澤相互殘殺,這雖然是當時通行的做法,但與他的觀念不相符合。

所以,他對此做了個改動,那就是願意這麼做的俘虜他不攔著,這也是他們證明已經幡然醒悟、提早享受明軍待遇的一個辦法;不願意這麼做的則繼續服苦役,絕不勉強。而且,朱永興讓這些甘陝綠營的俘虜夜襲漢軍,以此來減少他們心中的牴觸情緒。

仗打了這麼長時間,朱永興一直以來的穩妥和保守使得清軍產生了麻痺心理,再加上這惡劣的環境以及連日來的苦戰,疲憊不堪的清軍根本沒想到明軍會組織敢死隊進行夜襲。而這些襲擊者穿著甘陝綠營的軍裝,還留著辮子,也成為了比較有效的偽裝。

夜襲的戰果不算大,但卻讓清軍半宿不得消停,還發生了漢軍與甘陝綠營的誤會廝殺。這就使線國安和張勇兩人的關係一下子到了決裂翻臉的邊緣,線國安怒氣衝衝而來,把責任都推在了張勇和甘陝綠營頭上,破口斥罵了一番,然後摔簾而去,只留下張勇在帳中忿恨不平。

嘿,這真是個抹不去的汙點,張勇想起那些添亂的俘虜,兀自火氣難息,可又覺得無奈,甚至有些恐懼。兩軍交兵,俘虜被俘虜都是平常的事情,可現在情勢不同,一旦失利,線國安肯定會藉此大做文章。而且剛才線國安已經透露出了撤軍之意,也就是說他已經想好了如何擺脫追究責任的藉口。

除了強調環境因素,這傢伙肯定要踩我一腳,把責任都推到甘陝綠營頭上,這應該一點都不意外。張勇緊皺起眉頭,苦思著對策。

“都督。”一名將領沒等通報,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引得張勇瞪起了眼睛,這名將領趕忙行禮報告:“都督,山上的敵人撤了。”

“什麼?”張勇的眼睛瞪得更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