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果都一樣的待遇,那誰還有積極性?黎維祚深深佩服岷殿下的魄力和手段,對整合十三家也充滿了信心。
永曆十六年(康熙元年)八月初五凌晨,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打破了福州城的靜謐,東北為避鬼煞而加高加厚的城牆自內而外地突然爆裂開,磚石和裡面的灰土騰空而起,帶起的煙塵把這段城牆遮蔽得嚴嚴實實。
耿藩佐領黃國瑞正在城下喝茶休息,猛然間的爆炸將擋雨遮陽的草棚震倒在地,他手刨腳蹬地從爛木碎草中爬出來,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頭暈目眩更使得他腳步踉蹌,幾難行走。
目力所及,城牆被炸開了一個放射狀的大缺口。靠近缺口兩邊的牆垛都不翼而飛,裡面的築土完全暴露出來。夾雜著黑火藥的嗆人煙塵和傷者的哀號,破磚碎石散落遍地,現場一片狼藉。在碎磚破石堆中。有些清軍無聲地倒在地上,鼻子和耳朵裡汩汩流血;有些則在掙扎著求救,無一例外的是,這些清兵的臉上、身上。全蓋著一層厚厚的塵土。
城破了?黃國瑞腦子還不清楚。用力地晃了晃頭。已經稀薄的灰塵又散去了一些,缺口處的情形看得更加清楚。驀然。一群奔跑晃動的黑影在缺口處顯現,衝上磚石沙土形成的斜坡,沒有絲毫地停頓,猛地湧了進來。
此時。天剛有點矇矇亮,一顆巨大的晨星在遙遠的天際凝望著,凝望著明軍破城而入,凝望著決定閩省戰局的關鍵的時刻。
槍聲響了起來,一簇簇閃光耀花了清軍的眼睛,也擊碎了他們的幻想。黃國瑞被幾個親兵擁著,身後是越來越密集的槍聲。還夾雜著清兵淒厲恐懼的叫喊。
“城破了,城破了。”
噩耗象風一樣迅速擴散,清兵的心理如同被炸開的城牆一樣被這個訊息打擊得支離破碎。城牆既是阻擋敵人的屏障,又何嘗不是清軍的心理防線?明軍破城是如此的突然。選擇的時間又恰到好處,大多數清兵此時還在夢鄉之中,乍逢劇變,驚惶失措是難以避免的事情。
驚惶失措是可以傳染的,清兵在夢中驚醒,在亂喊亂叫中混亂不堪。各級軍官吼叫著強作鎮靜,即便能勉強控制住手下兵丁,卻無法對入城的明軍展開迅速有效的反擊,更不用說把明軍壓出城外,重新補住缺口了。
明軍不斷地衝進城內,牢牢控制住突破口,並迅速拓展出一片集結整頓的地域。在哨聲、口令聲中,整隊完畢的明軍在軍官的指揮下,按照計劃向各自進攻的方向和目標前進。
而衝殺在最前的則是頭上蒙布的炮灰部隊,反戈一擊是如此的決絕、兇狠。如果是攻城作戰,他們還不會這麼勇猛。現在,堅城已破,大勢已定,他們哪裡還有瞻前顧後。
為避鬼煞,官府不僅把東北城牆加厚加高,還在東北城內一帶廣植樹木,建有貢院,使居民不致稠密。這使得作為先鋒的明軍攻入後,推進的速度很快,而後續部隊源源進入,兵力和火力優勢越來越明顯。
城內的清軍也逐漸反應過來,耿精忠、曾養性等主將分派調拔,在各個方向上阻截明軍,戰鬥愈加激烈,槍聲、爆炸聲、喊殺聲,迴盪在這東南名城上空。
閃動的火光一個接著一個,幾門佛朗機炮發出爆響,雨點般的霰彈噴薄而出,清軍陣線噴出一團團的血霧,前兩排的清兵以各種姿勢倒向地面,響起了無法抑制的慘嚎。
一聲尖厲的哨響,燧發槍噴出的火光連成了一片,無數子彈飛出槍膛,向對面射去。
有限的空間,狹窄的街道,使明軍的火器發揮出了極大的威力。在持續不斷的齊射中,清兵損失慘重,血肉模糊的一排排倒下。
清軍在軍官的督陣下死力抵擋,用弓箭予以還擊。箭矢不斷地從空中掠過,在明軍陣中響起密集的叮噹聲。散亂飛舞的箭支插滿了周圍的地面和屋頂,如同長出了一堆雜草。
雙方都在付出死傷,但明軍戰陣依然嚴謹,並牢牢佔據著遠端武器的優勢。隨著轟天炮加入戰鬥,清軍頑強抵擋的陣勢終於開始散亂。
一輪鮮紅的太陽在明軍背後升起,噴發著火焰,慷慨地散發著光和熱。
都統曾養性大口喘著氣,聲嘶力竭地指揮著。陽光不斷在帽簷邊搖晃,在他眼前留下一道道明亮的痕跡,晃動的視野中是一群黑壓壓的身影,以及耀眼的火光閃現,每次火光閃現,便是一片的慘叫和哀嚎。
這裡頂不住,便會潰敗而不可收拾。曾養性清楚地知道大勢已去,但或出於本能,或出於死忠,他也要率領本部堅持下去。他是瀋陽人,順治時,初從耿氏徵廣東,歸其藩下,以悍勇著稱,深得耿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