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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部分

李定國的意思很簡單,眼不見心不煩。接收不到難民,也就不用耗費糧草賑濟。如果急於將韃虜驅逐出北地,被破壞得滿目瘡痍的北地和無數的難民勢必成為朝廷的沉重負擔,後勤的壓力可能會使明軍難以繼續展開戰略行動。這樣的話,韃虜有可能在遼東得到喘息和休養,而現在攻掠遼東的明軍很可能難以得到有力的支援。

但朱永興的脾氣稟性李定國和高文貴都比較瞭解,估計是不大可能接受這種自欺欺人的冷酷之舉。而李定國的話語中,也有些許抱怨朱永興發動北伐的時間早了些。如果按照原定計劃,明年北伐的的話,將不可面臨如此大的困難。

“沒有我軍的騎兵參戰的話,攻克京師怕是有些困難吧?”李定國對不能按期進兵,以致延誤整個戰略行動感到不安,騎兵是寶貴的,戰馬是寶貴的,長趨急行不是不行,但馬匹的倒斃將是令人極為心痛的事情。

“嗯,濟州島的騎兵比咱們晚了近一年,即便是不走彎路,怕是也要到明年開春才能夠大用。”高文貴猜測著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如果咱們這支強軍不能在克復京師一役中展露光彩,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鎮朔軍的騎兵屢經戰鬥,特別是在戶縣,終於與八旗展開了騎戰廝殺。不出預料,騎兵牆擊敗了八旗的傳統騎兵。雖然明軍在人數上佔優勢,西安的清軍八旗也未盡全力,但新戰法顯現出的威力令李定國等人欣慰激動,自信心大增。而且,從目前來看,鎮朔軍的騎兵成立最早,人數最多,訓練最久,應該是明軍中的第一精銳。好鋼用在刀刃上,將領們當然希望在光復京師這樣歷史性的戰役中顯露風采。

李定國沒有說話,舉目望著遠處粥棚旁黑壓壓的人群,大人叫、孩子哭的聲音順風傳來,他無奈而又鬱悶地長長嘆息一聲。

“是朕心急了嗎?”朱永興待內閣眾臣看過晉王李定國的奏摺,似得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停頓半晌,聲音突然又激昂起來,“衣冠變為犬羊,江山淪於戎狄,此誰之罪哉?祖宗之地,大明赤子,難道只是辯詞力有未逮,便要自塞耳目,視而不見嗎?”

崇禎可以面對甘陝“經年大旱,百姓易子而食”的奏摺只說句“朕知道了”,然後該徵的稅一文不少;他可以不發一粒糧食的賑濟,而要求自己的子民捨生取義,餓死也要為國分憂出力。但朱永興做不到,他也必須想出辦法,並把群臣的這種觀念徹底掐滅。

果然,朱永興的話基本上便是定了調子。仗要打,難民也要賑濟,啥都不能耽誤。本來群臣中已經有不少人產生了緩一緩的想法,也就是暫時維持住現在的局面,在明年春天前不去佔領那些被破壞得很嚴重的失地。要知道,如果賑濟難民,就不僅僅只是糧食問題,還有禦寒的衣服、薪炭,這可是極大的財政支出。

雖然事先也有這方面的估計,但事實上卻將大大超出朝廷的供應能力。對此,群臣也有些無奈,誰讓皇上宅心仁厚呢,誰讓咱是王師呢!

“啟奏萬歲。”吳三桂硬著頭皮上前奏道:“微臣以為,在保障軍用物資供應的基礎上,盡力賑濟難民自是朝廷之責,然若實在缺口太大,也非人之罪也。”

朱永興微微頜首,示意吳三桂退下。他的意思很明顯,全力保障軍隊,然後嘛,便是盡人事而聽天命啦!雖然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卻不是朱永興所要的最佳答案。

戶部尚書易成上前為朱永興分憂,說道:“現下海貿愈發興盛,微臣以為可提高海稅,甚至可恢復萬曆朝時的丈抽法。只是這稅錢易得,這物資難集。比如這棉花,即便向大量向海外求購,恐也難以湊齊。”

“丈抽法,易卿詳細說之。”朱永興不太清楚具體的數字,便開口詢問道。

萬曆皇帝的海稅收費標準被稱為丈抽法:船闊一丈六尺者,每尺抽銀五兩,以後每加闊一尺,加徵銀五錢。在這個標準下,一丈六尺船就是八十兩銀,一丈七尺船是九十三兩五錢,一丈八尺是一百零八兩銀子最大的兩丈六尺船則是十兩一尺,每船該抽銀二百六十兩銀子整。

聽得易成詳細說明,朱永興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這萬曆哈,還真是要錢不要命,如此重稅固然能使國家財政增收,海貿也有點賺頭,但對於商家來說,近一半的利潤可就沒了。這樣瘋狂的抽稅肯定會讓不少人豁出命去走私,這種走私集團雖然也會冒極大的危險,但老老實實的商人利潤率實在太低,再加上海貿可能面對的海難等風險,正經商人根本無法同走私集團競爭。

長此以往,正經商人就會漸漸減少,而走私商不斷增多,最終海貿利潤還是會流到走私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