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鄧耀又率部出現在金山,登岸奪取該地並威脅嘉興。如此飄忽來去,江浙廣闊的海岸線成了水師縱橫馳騁的戰場,江浙清軍處處設防,卻兵力不足;稍露破綻,又被明軍襲擊得手,疲於奔命,苦不堪言。
對江浙清軍形成牽制的不僅僅是明軍水師,還有控遏了分水關、仙霞關的閩省滅朔軍。處於進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形勢,滅朔軍卻並不消極,不時做出擊之態,迫使衢州、麗水、溫州一線的清軍難以分兵他顧。
最有力的一次牽制則是魏王馬寶親率第二師由分水關北進,連克蒼南、平陽、瑞安,與鄧耀所率水師合擊溫州。雖然只是一次佯攻,卻震懾了江浙清軍,使他們意識到對閩省明軍的防線並不穩固,不得不增加兵力。這樣做的後果則是外強內弱,江浙腹地的防守變得很是空虛。
而腹地的空虛又使“土寇猖獗”,早為情報局人員爭取,並領明朝敕封、受明朝委派官員領導的太湖水盜“赤腳張三”,趁機“嘯眾百艘”,打著大明太湖水師營的旗號出沒於太湖之濱蘇、常、湖三州,襲殺清兵和官吏,一時勢盛。
(未完待續。。)
第二百四十六章 江浙內亂,朱三太子
義烏古稱“烏傷”,轄境東、南、北三面群山環抱,境內有中低山、丘陵、崗地、平原,隸屬浙江金華府。
嘉靖三十七年間,永康處州礦徒數千人訌聚開坑,知縣趙大河督率近山居民陳大成等平之。義烏之民,因以勇武稱,而兵事之多亦自此始。
戚少保戚繼光聞其名,至義烏招兵,練成強軍“戚家軍”,後來南征北戰,屢戰屢勝,蕩平倭亂,義烏兵由此得名。
其實義烏並沒有什麼礦,戚少保招的兵也不是礦工,而是當地的農民。正是這些農民勇不畏死,一呼百應,用鋤頭、柴刀、木棍等農具兵器與數千外地礦徒械鬥保鄉,竟打死了一千多人,其民風好武強悍可見一斑。是以民間又有“蘭溪埠頭,蕭山哺頭,義烏拳頭”之稱。
天漸擦黑,烏雲更沉重地壓向地面,籠蓋了蒼茫四野。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地輕輕飄揚,遲遲疑疑地落在地上。
王戰帶著粘在頭上、身上的雪花鑽進了柴房,將麻布一層層開啟,一支精鋼打造的槍頭出現在他的眼前。槍頭上已有了些鏽跡,但仍不掩鋒利。王戰輕輕摩挲著,似乎聞到了上面的血腥,倭人的血,倭寇的血。如今,他又挖出了祖輩的武器,也是光榮,這把沉睡多時的槍,也將再次染血,同樣是異族的血。母親全身彷彿沒有了筋骨,重重地靠在柴門上。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流進了嘴裡,一股苦澀鹹味兒衝進心間。她大概知道兒子要幹什麼,那支槍頭,是家中的榮耀,卻也寄託著心中的哀傷苦痛。
“娘,您?”王戰這才從聚精會神中醒來,吃驚地抬起頭,他看到了母親的淚水,身體還在抽搐。趕忙起身扶住了娘。
母親隔著渾濁的淚水,朦朧地看著兒子的臉,悲慟著無力地說:“孩子。你要做什麼?!你知道你你爹”
“娘,你別傷心。我記得,全記得!”
母親的目光,又落到那支埋骨遼東的丈夫曾使用過槍頭上,不由得渾身顫悸著,恐懼地說:“孩子。你怎麼拿出它來啦?可不能惹禍啊!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娘可怎麼活啊?唉”她又哭了。“官府有兵,你們鬧事可要招來官兵啊!”母親抹著眼淚,說道:“咱們苦著點,吃糠咽菜,再怎麼也能熬過去吧?”
“娘。”王戰給母親理了理頭髮,鬢角的銀莖讓人心酸,“您不知道。明軍已經打到了衢州、麗水,聽他們說,清兵都在前線,可也快頂不住了。別說咱這地方的官兵,就連金華也沒有幾個。再說兒子也不是一個人,族長已經聯絡了眾家,今晚半夜便打進縣城,把咱們的糧食都奪回來。”
母親吃驚地抬起頭,顫動著嘴唇,非常驚訝地看著兒子,好半天才翕動著嘴唇說道:“既是各家都定了主意,那咱也,也不能縮著?”
“對啊!”王戰見母親的口氣有所鬆動,繼續說道:“那要不去,以後在鄉親們面前怎麼抬得起頭?”
母親猶豫了半晌,無奈地說道:“那,那我兒可別出頭,只拿糧食,別殺人啊!”
“兒子曉得。”王戰暗自鬆了口氣,笑道:“兒子就是拿個傢什壯膽,哪敢殺人哪?”
“你還用壯膽?”母親還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在山林裡打獵,幾天都不回來,不由得瞪了兒子一眼,又是一番絮叨的囑咐。
義烏縣城。
縣令趙庭玉半夜醒來,憋了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