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拋舍不開這些私人感情。
“只要守緊澎湖,又有鹿耳門之險,臺灣不是那麼容易被打下來的。”馮錫範依然在自我安慰,“先王所創的基業,豈是能拱手相讓的?”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陳永華幽幽地說道:“皇上不說是英明神武吧,也是在危難關頭挺而出,且力挽狂瀾。得臣民擁戴也不意外。如今中興大業將成,誰能抗拒?”
“難道就毫無辦法,束手待斃?”馮錫範不甘地反問道。
“既然要仿沐家例,就難免要做出些讓步。”陳永華思索著說道:“今上可不比永曆,大王有些輕視於他了。如今的聖旨一下,誰敢不遵?扣上亂臣賊子的罪名,可就沒有翻身之時了。”
馮錫範翻了翻眼睛,還想強辯。卻聽到外面一陣喧譁,接著是鑼鼓聲陣陣。人聲更加鼎沸。
陳永華和馮錫範不明所以,走到門前,已有隨從跑來報告:“王師光復北京,正在追擊韃虜。”
“韃虜亡無日矣!”陳永華感慨一聲,也是喜形於色,說道:“驅除韃虜。恢復中華,高皇帝英靈庇佑,終是重複了漢家江山啊!”
馮錫範張了張嘴巴,最後只能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仗,雖然還要打下去。可這結果似乎已經註定了。滿清退回遼東,已是以一隅敵全國,而今時的形勢,卻不再是明末那般風雨飄搖、內憂外患。
一人,一家,一團體,一地方,乃於一國,大凡初時都聚精會神,同心協力,也許那時艱難困苦,只有從萬死中覓取一生。然等到環境漸漸好了,精神也就漸漸放下了。人亡政息的也有,求榮取辱的也有
但現在,朱永興還不必擔心那種頹廢情況的生。爛到根兒的明朝已經被異族的侵略完全摧毀,絕處逢生的好處便是留給他的幾乎是一張白紙,可以任他揮灑書畫。說是中興,其實質卻是建立了一個新王朝,而且是一個大多數人都齊心協力的王朝。
底層百姓,求治心切,平安即是福,既好管理,又勤勞肯幹;官員,多是年輕新貴,還沒有形成什麼官僚集團,朝氣蓬勃,沒有什麼暮氣;武將,都忙著征戰沙場、撈取戰功,盼望著封王加爵,盼望著名上凌煙閣。
對外,最大的敵人——滿清已經是日薄西山,只能是苟延殘喘;在內,也沒有什麼勢力可以掣肘。
所以,朱永興的皇位現在坐得穩穩的,沒有人還能生出造反作亂之心。他現在最大的敵人其實便是他的內心,貪婪、惰性、享樂他可以不必再費心勞神,也跑不了一箇中興明君的名頭;他可以羅織美女,成百上千也不過是封建帝王應有的資格;他可以安逸享樂,只要每天帶著耳朵上個朝,然後諸事交給臣下,也還是個謙心納諫的好皇帝
嗯,朱永興是否會沉醉於萬民歡呼、史書讚頌之中,尚不得而知。現在的他卻只能挨著大肚老婆小心翼翼地睡覺,這皇帝當的,連翻身都輕手輕腳。
其實象朱永興這樣天天與妻子同床共枕,雖與常人家無異,但卻不合明朝的規矩。
古代皇帝的後宮美女如雲,佳麗薈萃,甚至有的皇帝連自己究竟有多少嬪妃也記不清。而這麼多妃嬪每晚都在等待著皇帝去寵幸。因此後宮對於嬪妃侍寢的管理制度應運而生。這種管理,到了明朝達到了一個相當完整嚴密的程度。雖然形成了制度化,可是,其中充滿了荒唐、壓迫和無恥。
明朝管理皇帝臥房事務的機構稱為敬事房,最高的負責人稱為敬事房太監,其任務是安排、記載皇帝臨幸后妃的情況。在皇帝臨幸后妃時,敬事房太監必須詳細記錄年、月、日,以作為受胎的證據。嬪妃和皇后不同,皇帝所寵愛的嬪妃都各有一張綠牌,即末端染綠的名牌,在侍候皇帝吃晚飯時,敬事房太監會把十幾張或幾十張名牌置於大銀盤中,與晚膳一起端到皇帝面前。然後,等到皇帝吃晚飯,這名太監就跪在皇帝面前聽候指示,如果皇帝無意找哪個嬪妃過夜,說一句“退下”即可。如果皇帝要找哪個妃子,就把這個嬪妃的名牌翻轉過來,放回銀盤。
敬事房太監退下後,把名牌交給別的太監,他則通知這個被選中的嬪妃香湯沐浴,做一切必要的準備工作。皇帝就寢的時間到了,他就脫去這名嬪妃全身衣服,用羽毛製成的毛毯裹住這名嬪妃的身體,揹她入皇帝的寢宮。
然後,敬事房太監和另幾個太監就守候在皇帝寢宮外面,等候皇帝房事結束,如果規定的時間到了,太監就會高呼“時間到了”,皇帝如果沒有回聲,他就再次呼叫,如此反覆三次,就一定要按時把嬪妃揹回去。
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