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文憑的功名會決定一個人的能力,“張卿,你雖是舉人出身,可也不失為國家棟梁,入閣亦是名至實歸。”
沒錯,遍觀現在的朝廷重臣,除了郭之奇進士出身外,連張煌言也不過是個舉人。其餘人等,則多是秀才出身,實在是有些可憐。但這些人都是隨著朱永興從逆境中走過來的,無論是體會他的意思和工作能力,還是對他的忠誠,都是無可指摘的。
當然,如果宗守義只是入閣,雖然年輕,但有驕人的政績,也不算過分。可要當次輔,卻令眾臣們有些反對。因為朱永興不用宦官,內閣的權力本就很大,而首輔或次輔,不用再依賴於太監送達批紅,職權便如同以往的丞相。宗守義才多大年紀,他有那種圓滑處世的手段,有縱觀全域性的眼光,有能夠服眾的威望和信心嗎?
“萬歲以實際能力選拔能臣,本無可厚非。”張煌言自郭之奇北上之後,便是內閣中資格最老的重臣,也是最敢直諫的一人,“然宗總督雖政績卓越,卻只是地方大員,於墾殖、擴張富有經驗,若統籌全域性,恐力有未逮。”
到底還是年輕,資歷不夠啊!朱永興知道明代閣臣絕大多數是由進士而翰林,而拜命入閣。這樣的閣臣大都是十年寒窗,久在翰林苑,舞文弄墨之士,並無實際的政治經驗。一旦入閣,大都昏庸而無識見,閣臣為保官秩,大都庸庸碌碌,而很少勇於任事,敢作敢為。
雖然現在朝廷的內閣官員基本上不屬這種型別,但驟然有新晉凌駕於他們之上,依然是令人在心理上難以承受。
或許可以緩一緩,先讓宗守義入閣,融洽了與同僚的關係,熟悉了內閣工作,並且再做出些成績後,就無人有異議了吧?
朱永興思索著,決定還是要提拔宗守義這樣的新晉,以使內閣不落入政風因循的舊圈之中。循名責實,積極有為,於政事有創見和主張,這才是朱永興所希望看到的官員。(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章 政府信用
年節剛過初五,明軍的大規模調動便開始了。山東的殄朔、伐朔兩軍南下,分駐於福建和廣東,統歸新成立的廣州軍區,軍區總指揮為鄭王劉體純,副指揮為敘國公馬惟興。
除了成建制的調動,北地的蕩朔、徵朔、滅朔、破朔、剿朔、除朔各軍,也積極招募補充北地兵丁,而撤換下來的南方兵丁將併入西南軍區,先增兵雲南和安南佔領區,待擊敗安南鄭氏後再轉向滇緬邊境,準備進行下一次軍事進攻。
水師則一分為二,一部繼續停留在渤海,配合打擊滿清的軍事行動;另一部則南下廣州,準備與廣州陸軍一起攻打安南鄭氏。
按照安南鄭氏的軍力,頂天也只能徵召六七萬人,若看常備軍的數量,則只在三四萬上下。一個軍,加上水師,加上安南佔領區的軍事力量,再加上湄、河兩省的兵力,拿下鄭氏是綽綽有餘。
而如此大規模地軍事調動,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朝廷的錢糧吃緊,將近十萬人回到南方就食,不僅運輸壓力大大減輕,更少了很多運輸途中的損耗。同時,打完安南鄭氏,接下來便要謀取呂宋,便要侵略緬甸,南方的戰事也不比北方少。
即便如此,在北方的三個軍區北京軍區、東北軍區、西安軍區,齊裝滿額後依然有三十五六萬的明軍。按照當時的人口數量來計算,大明是將近百人養一兵,只要分派得當,人人出力,這並不是難以保證的供養限度。相反,隨著耕地面積的增加,隨著氣候的日漸回暖。民眾的壓力也將越來越小。
其實,朱永興一直以來也沒有用加重賦稅的辦法來維持朝廷的運轉和戰爭的進行。借貸是使用最多的手段,然後便是捐輸,以及掠奪。這使得朝廷一直在負債經營,朱大董事長名義上也是最大的欠債戶。
但政府會因此破產嗎?在朱永興看來是不會的,起碼在戶部的反覆計算後。得出的結論是能夠維持。有了這樣的判斷,朱永興便把發行紙幣的念頭暫時放了下來。
中國是紙幣的故鄉,產生於北宋時期(1023年)的交子是世界上最早的紙幣,比歐洲早六百多年。然而,在明朝中葉,中國的紙幣就已經消亡了。為什麼一度走在世界前列的中國紙幣卻逐步走向了沒落呢?
道理很簡單,紙幣是一種信用符號,只有當它代表了貨幣信用的時候,它才具有價值。能夠流通,能夠極大的便利和促進市場經濟的發展。而一旦失去信用,它就變成了一張廢紙。交子的興起,正是中國市場經濟和商業信用大發展的成果。而會子和其他中國古代紙幣的衰亡,也正源自政府對貨幣信用的破壞性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