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感激,開口說道:“便有勞愛卿了。告訴緬人,若是能醫治好太子,朕有重賞。”
沐天波苦笑了一下,領命而去。本來他是極不願意與緬方官員打交道的。因為緬甸國王曾派人請他過江參加過緬歷年節。但等他到了之後,緬甸君臣卻不准他穿戴明朝衣冠,強迫他換上民族服裝同緬屬小邦使者一道以臣禮至緬王金殿前朝見。
按明朝二百多年的慣例,鎮守雲南的黔國公沐氏代表明帝國管轄雲南土司並處理周邊藩屬國家的往來事務,體統非常尊貴。這時卻倒了過來,要光著腳身穿異國民族服裝向緬王稱臣,心中苦惱可想而知。為了皇上安全,沐天波忍受了屈辱。但禮部侍郎楊在、行人任國璽還上疏劾奏沐天波失體辱國,真是不知所謂。
但現在。為了太子的毒傷,沐天波不得不再次屈尊,與緬方官員交涉,或者說是相求,要緬方派醫生來診治。
到了黃昏,太子全身已經出現了紫斑。脖頸僵直,身上象火炭似地燙手,緬方所派的醫生才在一名官員的帶領下跚跚遲來。
說是醫生,倒不如說是巫師,對太子已經開始糜爛、流出烏黑血水的紫斑腫塊視而不見。圍著床邊嗚哩哇啦地亂跳一陣,又是搖鈴,又是念咒。
昏迷中的太子突然醒了,嘴裡不斷地呼叫,可是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圓瞪著雙眼,卻不認識旁邊的母親,他的眼裡流露出恐懼的神情,彷彿看到什麼魔怪向他襲擊。
醫生,哦,巫師終於開始用藥了,拿出一個不知名的果子,捏碎後將腥臭的汁液倒入碗中,兌上水強灌進太子的嘴裡。
太子突然開始了強直性的痙攣,全身猛烈地顫震,象風中枯葉抖個不停。他的眼睛忽然瞪得奇大,最後奮然一挺坐了起來,伸出雙手象迎接什麼,然後側著身子猝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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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西,歸集寨。
原來祥和安寧的寨子現在已經成了一片灰燼,遍地是被殺死和燒焦的屍體。水井坎上的松樹林裡,婦女們的屍體被剝得精光,他們是被不知多少禽獸輪番蹂躪死的。一個嬰兒被短刀釘在樹上,一個長髯老阿爸被吊死在高高的樹上,身上插了幾十枝羽箭
歸集本土的幾百名水西軍將士,也都在大寨中尋找自己的親人。一旦找到了,便是捶胸頓足,揮拳擊樹,撥刀砍石,有的悲痛已極,撥刀就想自刎。
歸集部的穆濯本名密得阿默,但按照水西習慣,一部之長都以本部名稱為名字,所以還是稱他為歸集。
歸集寨在阿扎屯下十五里之外,是在昨天被清軍突襲陷落的。究其原因,便是對戰爭的殘酷和八旗兵的殘忍估計不足,堅壁清野做得粗疏。再加上負責西北防禦和預警的歸宗部一戰而潰,竟然連烽煙警報都沒有發出。
“王八蛋,都是你害的。”穆濯歸集把死去妻子的衣裙繫好,抱著妻子的屍體大哭大叫一陣後,突然看見了穆濯歸宗,立刻象瘋虎一般撲了上去,撕打不休,“為什麼不擋住韃子,為什麼不放煙火?混蛋,你這個彝奸,我要殺了你”
歸宗本就是個被酒色淘空的無能之輩,本來就被清軍的衝擊嚇得夠嗆,現在這幅慘景更讓他心膽俱裂。歸集上來撕打斥罵,他自覺理屈詞窮,哪敢還手,只是哭叫著亂跑。
龍多旱,人多亂。水西便是這樣一種情形,四十八部看似兵多勢大,但勝時得意洋洋。敗時便互相抱怨。而且在配合作戰時,各部穆濯又時常私心自用,往往出現意想不到的疏漏。
正因為如此,沈宸荃才建議安坤抽調各部兵丁,成立一支新的部隊,擺脫各部首領的控制。而安坤同意了這個建議。則有兩方面的考慮,為了適應內憂外患的需要。
在內部,隨著他的堂兄更苴叉戛的權勢日益擴大,安坤必然有所擔憂,也要對付內部心懷二心的穆濯們;對外而言,清軍兵犯水西,自然是全水西總動員與之抗衡,但作為苴穆,自己親自掌握一支德能俱佳的生力軍。無疑是有利無害。
四十八部每部抽調二百人,而目前只有四十部遵命而行,組成了一支八千人的軍隊,號稱宣慰府府軍。軍官除了明軍外,便是原來宣慰府侍衛隊的衛士。
宣慰府侍衛隊原是一支五百人的精兵,其中一半是苴穆家族子弟和奴隸,另一半是其餘四十七部選送來的子弟。歷代苴穆都把侍衛隊當作一所培養各部貴族子弟的學校。不少子弟在侍衛隊中服役三年至五年回到本部以後,一般都成了帶兵的戰將。甚至當上一部的穆濯。
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