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卿,不,張尚書。”魯以海睜大眼睛,仔細辨認。
自清軍攻陷舟山,魯以海在張名振等的扈衛下移居金門、廈門。為了避免鄭成功猜疑,張煌言等不敢輕去拜見,已經數年沒有相見。
“正,正是,下官。”張煌言意識到自己激動之下言語有誤,趕忙改口,淚眼模糊地望著舊主。
“快,快扶張尚書,還有眾位官員起來。”魯王朱以海推了兒子一把,環顧左右,見到忠心的舊屬,他的眼睛也潮溼了,“沒想到,孤王還能見到昔日舊人,真,真是——”
“王上,您不必傷感。”張煌言起身向岸上看了一眼,委婉地說道:“還請王上移駕下船,岷殿下特派了文武官員前來迎接,正在岸上等候。”
哦,朱以海知道此時尚不是說私密話的時候,趕忙收拾起心緒。在張煌言等人的陪伴下登岸。
從蒙自趕來、代表朱永興的馬紹愉,以及下龍的文武官員,一一上來拜見。儘管心中都明白,魯王朱以海不過將是一位被養起來的閒散宗室,但岷殿下既然作出了姿態,他們自然也不敢缺了禮數。
“海上顛簸。王爺定然疲累,當先休息恢復。”馬紹愉熱情洋溢,恭謹有禮,“明日下官再代殿下為王爺擺宴接風如何?”
“擺宴接風就免了吧,如此鋪張,讓孤王如何承當?”朱以海倒是肯放下架子,不想過於張揚。
“此乃殿下之誠意,下官豈敢違逆。”馬紹愉笑著說道:“若王爺覺得身體欠安,便由世子代替。亦無不可。”
朱以海無奈,只好點頭答應。一行人上了車駕,向下龍鎮西面而去,在一處新建的大宅院前停了下來。眾官員又向朱以海辭別,只有張煌言等人跟隨著進到裡面。
“此地風景優美,氣候亦可,王上可在此休養。”張煌言在廳堂落座,知道朱以海有很多話要問。便先行稟告,“下官已請了名醫。為王上調理貴體。”
朱以海感激地點了點頭,四下看了看,張煌言立知其意,忙說道:“此地皆是浙東舊人,王爺不必擔憂。”
臉上閃過一絲驚疑,朱以海嘆了口氣。說道:“岷世子倒比延平王胸襟廣闊,難怪能聚集各部,撐起西南危局。”
張煌言也有同感,朱永興對於朱以海的起居完全不插手,拔了一筆款項後便都交給了張煌言等人安排。
“這裡是安南之地吧?”魯世子朱桓開口問道:“不知將父王安置在這裡。是岷世子之意,還是張尚書所選?”
張煌言拱手作答道:“是下官所選。岷殿下有言,王爺既是皇室宗親,又是大明子民,大明所佔之地,儘可去得。選定居之所,亦由王爺決定。只是滇省戰事未息,反倒是這下龍更為安全。”
“這裡是從安南借的,還是搶的?”魯世子朱桓還是有所疑惑,繼續問道。
“說是借,其實——嘿嘿。”張煌言欲言又止,嘿然一笑,向著牆上掛的地圖一指,“那麼一大塊地方,都是借自安南。”
朱桓走到牆邊,駐足觀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劉備借荊州,呵呵,岷世子好手段啊!”朱以海也笑了起來,聽到張煌言所轉述的話,似乎並無監視軟禁之意,他的心懷略微放開了一些,“岷世子現在駐驊何處,身為朝廷留守,吾當先去拜見才是。”
“岷殿下駐驊滇南蒙自,王爺不必急於前去。”張煌言勸道:“據下官觀察,最近滇省我軍可能會有所行動,戰事將起,王爺不可輕涉險地。”
“蒙自?好象挺靠近前線呢!”朱桓在地圖上找到了位置,插嘴說道。
朱以海知道張煌言懸掛地圖,是不想讓自己無所事事而頹喪灰心,但這也只是一種心理安慰,屢經挫折,又被軟禁數年,他已經想通了,自知沒有爭雄天下的資本和才能。
“岷世子能善待吾等,又能親臨前線,如此的肚量和膽色,卻不是巡狩緬甸的皇上——”朱以海輕輕搖了搖頭,本來就與永曆不對付,此時鄙視的神情更是不加掩飾。
“王爺還請慎言。”張煌言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岔開了話題,“下官給王爺安排了幾十名護衛,皆是浙東忠義之士,首領葉雲、王發更是忠心不二。另外,下官還買了幾名僕婦侍女,足夠王爺使喚。”
“有勞張尚書了。”朱以海感激之餘,也有些失落,岷世子如此放手,一來有釋疑之嫌,二來是已經不把自己看成威脅
停頓了一下,朱以海又謹慎地說道:“也不要過於張揚,吾在船上也聽過一些有關岷世子的事情,不建府邸,不蓄歌伎,不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