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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糧食暫時還夠,官府說了,會不斷運來發放。定不會讓大家捱餓。”巴布說道:“真臘嘛,倒是與明軍交過手,被一頓炮轟便狼狽潰逃,倒是讓明軍抓了不少白乾活的勞力。”

央這才放下心來,強打精神,指揮著前來接應的本寨精壯,將上岸的寨中百姓組織起來。扶老攜幼,推車挑擔,沿著湄公河向內陸遷徙。

見到沿海已經有房屋草舍、村落雛形,央又問起是何人居住,為何族人沒在沿海建村立寨,倒要多走路程。

“那是官府給疍民劃出的定居村鎮。”巴布對蛋民也知之不詳。只能簡單地向央解釋:“聽說他們以船為家,常年在水上生活,熟習水性,生啖海腥,能入水數日,知蛟龍之所在。”

央張大了嘴巴,小河小湖還罷了。見識過大海,她油然而生出一種恐懼感。這疍民竟能常年在水上生活,簡直是太駭人了。

疍戶,又被稱為“海上吉普賽人”。他們曾經是中國歷史上最悲壯、最受歧視的一群人,一千多年來,都被稱為“疍蠻”。只准在水上生活,不準在陸上定居,不準讀書、識字、應考、做官。不準與漢人通婚等精神枷鎖,牢牢地桎棝著這些有著上千年船上漂泊的歷史的窮苦百姓。如今,朱永興解放了他們,又給了他們陸地上的家,他們能適應並快樂嗎?

兩日後,央帶著寨中百姓才來到了新的家園。雖然住處簡陋,都是臨時搭起的茅屋草房。但溫暖的氣候不會使這些移民有凍冷之苦。而且,這裡距離湄公河不遠,不僅灌溉方便,打魚撈蝦更能為飯食增添花樣。

這就是自己的新家園。央站在高處四下瞭望,感慨良多。荒草遍地、沼澤泥地會變成萬畝規整的水田,茅屋草舍會變成寬敞明亮的竹屋瓦房,只要付出辛苦和汗水,一切都會變得美好。

苦嘛,難嘛,這便是自己要門戶所必須承擔的。再苦再難,難道比得上當初在緬甸被驅趕至荒蕪山區,無房無糧的痛苦嗎?

。。

簡陋至極的城廓擋不住轟天炮的一次轟擊,而最先垮掉的是抵抗的意志。城門開啟了,管理柴棍的阮氏貴族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倉促組織起來的越族難民也放下了簡陋的武器,迎接新的統治者。

其時,獲真臘允准,在柴棍周邊安置的安南難民不過兩萬,由廣南阮氏派一貴族管理。雖然建有簡易城廓,卻沒有正規軍隊,哪裡擋得住數千明軍的攻打。而柴棍被攻取,標誌著廣南阮氏在真臘的一塊飛地喪失,明軍拔除了廣南阮氏的一個釘子,便可放心地移民發展。

真臘不可慮,廣南阮氏才是比較強的敵人。明軍初來乍到,一要展示軍威,二要打通與占城國的聯絡,得到占城的物資援助,聯合占城國抗擊真臘與廣南有可能的結盟。

“柴棍,太難聽了。”宗守義已經是新建立的湄公省的總督,位列封疆大吏,初期開疆拓土的順利更使他意氣風發,對著眼前的小城連連搖頭,滿臉是鄙夷的神色,“還是殿下起的名字好,西貢,西貢。”

陳上川呵呵一笑,湊趣道:“巡撫大人若有興致,尚有很多地方要重新取名,正可一展文采。”

“陳將軍取笑了。”宗守義笑著擺了擺手,正色說道:“諸事繁雜,怕是沒那麼多閒暇逸志。開拓初期,更應兢兢業業,不負殿下期盼。”

陳上川也收起笑容,說道:“所賴殿下籌謀,初期諸事順遂,日後便要看宗大人大展宏圖了。”

“多謝陳將軍吉言,只是這大展宏圖尚言之過早。”宗守義謹慎地說道:“本官只望能為殿下分憂,儘快使湄公省能自給自足。這以後,才談得上縱橫捭闔,為殿下中興大明而出力。”

陳上川聽宗守義謙遜之語中也透出一股傲氣,也不便掃興,又笑著附和了幾句。

“可惜陳將軍終要馳騁海上,與本官共事時間太短啦!”宗守義很惋惜地嘆了口氣,說道:“想要再遇到如陳將軍這樣文武雙全的將領,怕是大不易。”

“宗大人過獎了。”陳上川趕忙謙遜道:“如陳某這般文不成、武不就之輩,又有何難找?殿下所設的講武堂,可是人才輩出之地。”

“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呀!”宗守義感嘆著,象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陳上川說道:“陳將軍手下的那個段少尉,看起來便不似池中之物。”

陳上川沉吟了一下,委婉地說道:“可惜段少尉不喜陸上征戰,又是講武堂遣派於水師的少量軍官,不好輕易調動。”

宗守義明白這是拒絕的表示,淡淡一笑,也不以為意。陳上川的話也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