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語言便是個問題,只能突擊提拔一些在雲南招收的少數民族老兵,他們的素質顯然是不夠的。而教導三中隊被岷殿下派來。正好解決了這個困難,可使這些低階軍官得到輪訓和提高。
如此,向西北用兵,打通與滇東南的聯絡,又多了一些把握。馬寶心中喜悅。邁步而出,親自迎接教導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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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靜悄悄的。楊彥迪卻並不覺得心靜身涼,他跪在地上,額頭開始沁出汗珠,後背也變得潮溼,直覺得一道目光正象利劍似的射在他的身上。但坐在上面的朱永興卻還是一言不發,甚至連動都沒動。
氣勢形象要具有權威性,一定要讓對方感覺居高臨下,讓他還沒有說話前就有恐懼感。朱永興在後世不是刑偵人員,也不是什麼審訊專家,他的專業比較另類和雞肋,這是在當時的中國來說的。心理學,在外國相當的熱門,在國內卻並不引人重視。
但朱永興並沒有因此而荒廢學業,即便後來的工作並不是很如意,即便他也喜歡四處旅遊。後來,《讀心神探》的熱播,又使他對微表情學產生了興趣,閱讀了很多這方面的中外書籍。當然,他沒有那麼的厲害,能輕鬆地看透周遭發生的人與事,勘破一個人的真偽,洞悉他人內心深處潛藏的玄機,可卻比平常人更善於觀察,更擅長從體態上辨認其性格,從談吐中推斷其修養,從習慣中觀察其心機,從細微處洞悉氣質高低,從而揣摸別人的心理。
這種無形的威壓,是朱永興故意為之。不給楊彥迪一個下馬威,豈不是被其輕視,又豈能收服於他。
朱永興早已知道楊彥迪今天會抵達蒙自,所以他早早便躲了出去,先晾了楊彥迪半天,然後才頂盔貫甲,帶著親衛鮮衣怒馬地出現,以收先聲奪人之效。現在,則是第二步,無聲的威壓和懾服。
隨著威望的升高,以及幾次勝利後部下的崇敬和恭謹,朱永興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上位者的威嚴。再有朝廷留守,皇家宗室的身份,且又是在朱永興的一畝三分地上,楊彥迪不過是個普通的將軍,生殺予奪的權力全握在朱永興手上。經過了一番佈置後,楊彥迪豈能不戰戰兢兢,汗出如漿。
“永曆七年二月,晉王李定國率部從廣西出發,師出廣東,進抵肇慶城下。”朱永興的聲音低沉有力地在屋內響起,“此前,晉王已派密使約延平王出兵,東西夾擊,使廣州清軍勢難兩顧,收復全粵頗有把握。然,圍城數月,援兵不至,清軍已集,只能黯然撤退。”
楊彥迪心中一震,趕緊向下伏低了身子,繼續傾聽。
“永曆八年二月,晉王領兵數萬,由廣西柳州而出,再取廣東。晉王英武,勢如破竹,直至新會城下。然,新會戰役由六月始至十二月終,長達半年之久,卻未有一船一兵來援,終至功敗垂成,慘敗而回。”
朱永興又沉默了下去,楊彥迪額頭上的汗珠掉落於地,他卻不敢抬頭,亦不敢出言。
“攻克廣東則全域性皆活,福建、浙江、南直隸(指江蘇、安徽)可勢如破竹,從此中興有望。”朱永興再度出聲,語氣已經變得激憤,“何致清軍三路南下,形勢危如累卵,聖駕巡狩緬甸,西南幾陷翻覆之地?”
啪!朱永興一拍桌案,憤然而起,靴聲響亮,已在楊彥迪面前急走,本是演戲,他卻真的動了怒。大好形勢之下,卻為個人私心所誤,功虧一簣,遺屍數萬,血流成河。
內訌,分裂,分幫結派,各自為戰南明不是毀於外敵,實是毀於自身,毀於那些私心自用的將領和官員。
“吾是何人?”朱永興突然自嘲地說道:“一個旁系宗親,幸得朝廷留守,年紀既輕,又無威望,豈能輕易號令汝等海上諸雄?呵呵,楊將軍請起,是吾不識好歹,錯看人心。楊將軍聞令不至,方使吾知道自身幾斤幾兩,何德何能,實是大功一件啊!”
第六十八章 以誠待人,執著進諫
威勢懾人,言語誅心。
廣東之役,或是南明中興的最後一次機會。但因為鄭成功的舟師“逗遛”、“依違不前”,終至晉王李定國在新會失敗,兩廣義師亦損失慘重。大好良機付之東流,曷勝浩嘆。
如果不是朱永興這個穿越者的到來,憚心竭慮、整合殘軍,更依靠自己的先知先覺,將危如累卵的西南形勢逐漸扭轉,華夏的歷史又會重現那慘痛的一幕。一想到此,朱永興豈能不激憤滿胸,痛徹心扉。
“末將,末將違令不遵,私心自用,死罪,死罪。”楊彥迪重重地叩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