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缺口,然後缺口在不斷擴大
地動山搖的感覺,塵土飛揚中,遭到轟擊的那段城牆開始彷彿被霧包圍,隨後則是灰雲,已經看不清具體的狀況。
一顆炮彈穿過灰濛濛的幕障,從城牆上的缺口飛進了城內,城牆後是嚴陣以待的清兵,押著成百上千的百姓。沉重的炮彈在人群中打出一道血衚衕,非死即傷的有清兵,也有百姓,慘叫聲響了起來,但在隆隆的炮聲中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城牆上已經站不住人,不管是清兵,還是百姓,只有等炮擊停止後,才能上城抵擋、填補。炮擊區域外的城牆上,清兵不斷傳來旗號,明軍步兵還未開始攻城。
“他娘x的,敵人就只會拿大炮轟,無膽鼠輩。”徐成功掏了掏嗡嗡作響的耳朵,開口罵道。
許爾顯瞟了他一眼,不屑地翻了翻眼睛。人家大炮佔著絕對優勢,不怕城牆轟塌,步兵怎會上前衝鋒?
“敵人是鐵了心要從這裡破城了。”由雲龍輕嘆了一聲,說道:“炮一停,便是一場血戰啊!”
“為萬全計,某覺得似應再調些兵馬來。”許爾顯伸手指了指,說道:“在這裡必然是來回廝殺,只有擊退攻城明軍,才能填補城牆,再圖固守。”
由雲龍想了想,點頭道:“許大人言之有理。明軍人多勢眾,我軍倚城堅守尚有可為,若被突破,則大事去矣。”
明軍的炮擊密集度開始降低,但卻沒有停止。炮擊由起初的齊she,變成了以十門為單位的輪番she擊。炮擊持續不斷,不斷地給清軍施加著心理壓力,吸引著守軍的兵力。
突然,喊殺聲大作,城上旗號急變,明軍開始衝鋒攻城了。煙塵逐漸稀薄,千瘡百孔的城牆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
“上城,上城防守。”清軍將領們急吼吼地叫著,催促著。
城牆雖未徹底垮塌,但破壞嚴重,已經具備了攻城的條件。如果早派上士兵,依據殘破的城牆,將明軍擋於城外,作戰還是有利的,而這邊可以押百姓加緊修補。要是讓明軍突破城牆,那便要短兵相接,平等對戰了。
炮火停息,似乎是擔心誤傷己方衝鋒計程車兵,這使得清軍佈防、百姓填補缺口變得更加容易。
鳥銃手、弓箭手都做好了she擊的準備,他們只是疑惑明軍的衝鋒似乎速度並不快,吶喊聲卻驚天動地。而且,這其中雜亂衣服的鄉民義勇竟佔多數,難道是先拿這些人當炮灰?
急促的鑼聲響了起來,明軍和鄉民義勇紛紛停下了腳步,距離城池尚有兩百步之遠。緊接著,在轟隆、轟隆的炮聲中,他們掉頭就往回跑。
這是一次猛烈的大齊she,衝鋒攻城不過是一次誘敵行動。在二、三十秒的時間內,近百顆炮彈劈頭蓋臉砸了下來,煙塵重新瀰漫。在磚石飛濺中,是此起彼伏的淒厲的慘叫和哀嚎。
“他娘x的,中計了。”由雲龍恨得咬牙切齒,連連跺腳。
這下子,堵在缺口處的清軍傷亡不小,遍地的鮮血、殘肢。從塵煙中不時連滾帶爬地鑽出狼狽不堪的倖存者,更多的清兵則被埋葬在炮彈掀起的碎石爛磚之中。當然,這其中也有堵塞缺口的百姓。
“娘x的,不是號稱仁義之師嗎,怎麼不顧及老百姓的xing命?”徐成功後怕地直擦頭上的冷汗,這要早上去一會兒,沒準自己就完蛋了。
這個傢伙嘴上罵著,卻渾然忘了他們的所作所為。難道仁義之師便要對不擇手段無能為力,便要付出慘重的傷亡,便要退避忍讓。
是那些死到臨頭仍不知反抗、甘心為奴役、受殺戮的百姓重要,還是自己苦心訓練的忠勇士兵重要,朱永興有著清醒的認識,馬寶、吳三省、李嗣興也不糊塗。
所謂天地不仁,卻也未嘗沒有自身的因素。都說南人懦弱,但既有新會這樣助暴求存的百姓,卻也有不堪、奮起反抗的屠狗之輩。遠的不說,漁民周玉、李榮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由大人,我倒是有個建議。”許爾顯一直在觀察,在思索,此時似乎有所心得,開口對由雲龍說道。
“許大人快快請講。”由雲龍和許爾顯同是總兵,但卻是尚可喜的近人,所以才是守衛新會的主將,但現在形勢有些出乎意料,他也不敢拿大,是真心希望許爾顯能想法好辦法。
許爾顯沉吟了一下,說道:“若是隻靠城牆,顯然有些不夠,還容易象剛才那樣,中了敵人的圈套。我在想,是不是起一道內牆,哪怕是木柵也好,把這個缺口圍在裡面。”
由雲龍眼睛一亮,這招好啊,城牆後又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