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
楊彥迪手中的望遠鏡沒有放下,但眉頭卻皺了起來。火船好對付,這種同歸於盡的爆炸船卻有些棘手。如果這樣的船特別多的話——
陷入混亂,爭相躲避,相互撞擊許龍等清軍將領希望的場面並未出現,忙忙碌碌的也只是明軍靠前的攔截船隊。而由於風向的偏轉,火船漂遠之後,便不再是原來的方向,排在後面的明軍艦船能夠很容易地躲避開。
火箭從明艦上she了出來,在空中象一道道流星。經歷了兩次爆炸船的攻擊後,明軍已經想到了辦法。你不點火我來點,既使目標明顯,又能引燃船上的火藥,使危險提前排除。
二十餘艘火船很快放完,並未能使明軍的封鎖陣線鬆動混亂。但許龍卻不能就這樣無功而返,再度縮回去。
“一群王八蛋,耽擱了時間。”“該死的月亮,該死的風為什麼不再大一些”
不斷地咒罵著一切能夠想到的原因,許龍硬著頭皮率船出港。但是,當復仇心切的饒平鎮殘餘水師向前衝殺後,許龍並未按計劃行事,而是帶著本部艦船偏轉航向,貼岸行駛,想從預想中的漏洞中逃出生天。
通常來說,靠岸行駛對於吃水深的大艦是不利的,而且有更多的暗礁。許龍倚仗的是對此片海域的熟悉,也覺得己方吃水較淺的艦船靠近海岸更為有利。
海戰再一次打響了。火船戰術雖然未能起到很大的效果,但佈置攔截線,又為了便於躲避火船,明軍的作戰艦船已經全部起錨,位置稍向後移,在港外讓出了一定的空間。
率先出港的是殘存的饒平鎮水師,領隊的參領陳世容是吳六奇當海寇時的拜把兄弟,義氣深重。這個傢伙雙眼圓瞪。呼叫喝罵著船上水手,cao縱著戰船一邊開炮。一邊向前猛衝。
攔截火船的大小船隻分散避讓,第一道阻擊線的戰艦出現在了清軍船隊的前方,並且作出了急轉彎的姿態,側舷的排炮猛烈地轟擊,噴出的煙霧將船身都掩蓋住了。
而許龍率領艦隊突然開溜,使清軍出港船隊出現了空隙。明軍的迂迴支隊張起風帆,從側翼猛然殺了出來,楔入了清軍船隊的空當。火炮響聲如雷。將擔任前鋒的清軍艦隊分割包圍,並用另一側的火炮向著港口轟擊,阻遏著清軍艦隻繼續出港的企圖。
艦船幾乎被炮彈激起的水柱所包圍,主桅杆倒了,大牆帆桁也折斷了,破碎的船帆在夜風中抖動。
陳世容身上鮮血直流,痛得快發瘋。但還是手持一柄鉤矛。在佈滿血肉、死屍、傷員的甲板上怒吼著,吆喝著部下,指揮著戰鬥。而距離明軍的軍艦似乎更近了,快要駛進火炮she界的死角了。
明軍軍艦的甲板上,一門迴旋炮在人力的旋轉下將炮口對準了逼近的敵船。這是更小型的火炮,專門朝敵艦上發she致命的鉛珠散彈。在兩艦接舷肉搏戰時是非常有效的支援火器。
“轟”的一聲悶響,已經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但陳世容卻就此終結了最後的瘋狂。上百顆鉛彈噴she而出,橫掃在船上,甲板上的水手、士兵連同這個“英勇”的復仇者都被打倒在地。而明軍軍艦轉動艦身。避讓開這艘因為人員傷亡慘重已經基本癱瘓的敵船。
風更小了,原本藉著風勢還有些衝勁的清軍艦船在前後夾擊下。終於無心再戰,放棄了衝破阻擊,突圍而出的念頭,紛紛轉舵撤退。但港口被擊沉的艦船,被擊傷冒煙起火、無法動彈的艦船,卻使他們的撤退之路變得更加困難。
沒有了對火船的擔心,明軍軍艦開始壓上,無情地打擊著擁擠的敵船,迫使他們非死即傷,不得不四散奔逃,港口被再次封鎖起來,比上一次更加嚴密。
遠方隱隱傳來了雷聲,逃竄的許龍所部與前來增援的明軍前鋒不期而遇,又爆發了激烈的戰鬥。楊彥迪雖然不知道具體情形,但卻知道有一支清軍艦隊貼岸行駛,被擊沉擊傷數艘後突圍而出。由於港外戰事未停,他只派出了三艘英國戰艦和一艘明軍戰艦前往監視。現在戰局已定,他騰出手來,又派出了兩艘軍艦前往助戰。
一個個水柱在船舷旁升起,船身劇烈地搖晃,許龍鐵青著臉,牢牢抓著炮架,指揮船隻轉向躲避。
被擊沉、擊傷了數艘艦船後,許龍好不容易帶著二十多艘艦船突圍成功,後面的部屬又被截了回去。老本折了大半,他心痛得要死,卻發現敵艦並不放棄,自己也並未脫離險地,想回頭夾擊敵艦,也是做不到的事情。
明軍四艘軍艦在外海航行,始終壓著這支清軍船隊,在遠距離不斷用火炮轟擊,給敵人制造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