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7部分

木橫枝、殘旗斷兵,甚至還有未及收拾掩埋的屍體,更顯得滿目瘡痍,悲涼悽慘。

這便是戰爭,破壞總比建設簡單。朱永興心中感嘆,一路走來,但見眾多明軍已經分寨駐紮,只留哨兵巡查,顯然還正在睡覺休息。雖已入冬,溫度卻還在十六七度,並沒有挨凍受寒的擔心。

幾個將領辦事用心,雖然部隊大多在休息,但沿江依然派出了警戒部隊,這令朱永興感到放心和欣慰。

清軍俘虜還未來得及甄別,戰兵、輔兵混在一起,被看押在幾塊窪地內,總有一兩萬人,守衛也很嚴密。一旦放下武器投降,老虎也變成了羔羊,朱永興倒並不擔心這些傢伙能生亂。

任何一個有頭腦的政治家都知道,瓦解敵人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優待俘虜。朱永興不敢自稱政治家,也不準備什麼優待。但不殺俘,或者說盡量少地殺俘,他還是能做到的。

何況,他與眾將所說的免費勞力並不是玩笑之語。雲南礦業發達,而支撐抗清大業必然要擴大開採和冶煉,是一刀砍了痛快,還是讓有罪之人服有期或無期的苦力,創造價值來贖罪。只要用頭腦好好想想,在這兩者間做出選擇,就並不是困難的事情。

飽經戰亂,人口缺乏,這是一個長期存在的問題。如果有充足的人口,朱永興完全有把握鯨吞安南,再移民充實,改變佔領區的人員比例。但現在,他只能拆東牆補西牆,並利用傀儡政權慢慢消化。

“殿下,汝陽王來了。”楊國驤拉了拉馬頭,靠近朱永興,開口提醒道。

朱永興輕輕點了點頭,勒馬向馬寶等人迎了上去。

“參見殿下。”馬寶等人率先下馬,躬身施禮。

“免禮。”朱永興笑得親切,跳下戰馬,說道:“吾來得不是時候,讓諸位難得休息了。”

“殿下言重了。”馬寶笑著說道:“末將等身體康健,便是幾日不合眼,也不妨事的。殿下,還請入營暫歇。”

“不了。”朱永興擺了擺手,說道:“吾一進營,別再弄出動靜,誤了兵將們休息。”

“那,那末將等便隨殿下巡察可好?”馬寶顯然是有事情,只是人多。似乎不好開口。

“甚好。”朱永興含笑頜首,重新上馬,在馬寶、馬惟興等將的陪同下,繼續巡視。

邊走邊看,隊伍便拉開了距離。馬寶見是個時機,向前提了提馬,落後於朱永興半個馬頭。躬身說道:“殿下,廣國公一事,末將有失察之責,還請殿下降罪懲罰。”

朱永興並沒有立刻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停頓了半晌。才開口緩緩說道:“廣國公雖有欺瞞之罪,卻無通敵之實,軍情司的報告吾在路上便看到了。小懲大誡吧!至於什麼失察之罪,汝陽王是託辭吧?想必是要為廣國公說項吧?呵呵。”

馬寶看著朱永興的笑意,心中一定,不由得赧顏拱手,“殿下明察秋毫。末將這點小心思,一看就透。”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朱永興轉回頭,感慨地說道:“吾讀史書時,便深感南宋名將李顯忠之有情有義、精忠無畏。他寧願冒降罪的危險,亦要從金地接回結髮妻子。然李顯忠千里南渡投奔故國,一刀在手,獨擒敵酋。固守城池,敵屍如山;‘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精忠報國,沒有寫在他的背上,但卻寫在了他的心裡。”

“末將願效李顯忠,精忠報國。”馬寶慨然而應。頓了一下,又降低了聲調補充道:“助殿下成就千秋偉業,末將萬死不辭。”

這話說得甚是露骨,朱永興會心一笑。讚賞道:“李顯忠出身綏德,汝陽王亦是甘陝英豪,效仿李顯忠,甚或超越之,正當為平生志向。亂世紛爭,扭轉乾坤,正是好男兒一顯身手,青史留名之時”

朱永興收住了話語,一騎揚塵,正由江邊向這邊急馳而來,不知軍情發生了什麼變化,他轉頭相視。

眾人也都靜默等候,心中猜測不一,臉上也顯出凝重之色。

奔來的騎手滾鞍下馬,敬禮報告道:“殿下,江上船隻來報,江北清軍似已退走,剛剛有數千騎兵開出大營,似是殿後部隊。”

朱永興不由得一愣,和馬寶對視了一眼,馬寶也覺意外,露出驚訝表情。

“走,去看看。”朱永興對通訊兵所說的“似已”、“似是”心存疑慮,索性來個眼見為實,方才踏實。

一行人紛紛勒轉馬頭,跟在朱永興身後,縱馬向江邊奔去。

到了江邊,十幾座簡易棧橋已經修好,也有船停靠在岸邊。朱永興等人登上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