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率軍在離清軍大營三十多里處紮營立寨,掘壕固守,與前來迎戰的王輔臣所部的營寨相距十里對峙。時間還不到一天,雙方也只是進行了試探性的斥候戰,顯然都很謹慎。
但馬寶所紮營寨再向東五六里,卻是江水狹窄之處。從今天一大早,溯江而上的船隻便開始下錨停泊。一艘一艘排列起來。從兩側的江岸向江心延伸,浮橋的施工已經完成了大半。
當元江城的兩道狼煙經過江南馬惟興所部的傳遞,為馬寶所獲悉後,浮橋的施工在他的嚴令下驟然開始加速。一個時辰後,隨著兩艘大船下錨停泊。浮橋終於基本完成。
一架架的竹排鋪上去,浮橋全部完工。馬寶的大軍則悄然離寨,急行五六里,開始渡江。而營寨中旗幟不倒,一千虛兵佯動,瞞過了清軍的斥候,也瞞過了清將王輔臣。
馬寶率領過江大軍向東挺進,此時,狼煙早已經變成了三道。破擊行動的成功,使得馬寶既振奮,又心急,連連催促軍隊加快行進速度。
戰局正發生著劇烈的變化,但吳三桂等清軍將領並未意識到,或者是低估了危險的嚴重性。
三道浮橋被毀,兩岸的清軍都作出了相應的調整。吳三桂調集軍隊在岸邊佈防,火炮雖少,卻能臨時趕製火箭,又把守營的十幾張弩機全部拉來,並派出輔兵準備木料,準備再搭浮橋。
江南的夏國相則停止了轟擊城牆,派人把紅夷大炮向岸邊運,準備與對岸友軍一起夾擊敵人水師,保證浮橋的重新搭建。
但戰局急轉直下,吳三桂和夏國相的補救措施雖然合理而迅速,卻有些晚了。而明軍的首先突破是在元江城東面,忠勇營正陷入突然而來的包抄之中。
巴克勇的笑容凝固了,王會的眼中射出了恐慌,忠勇營的兵將們都目瞪口呆,剛剛的輕鬆和不屑瞬間便消逝無蹤。
忠勇營的軍陣右側正在湧來黑壓壓的明軍,他們身上的鎧甲鱗片、還有無數的兵器白刃,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凜凜地寒光。雖然還隔著有兩裡多地,但殺氣似乎已經瀰漫侵襲過來。
而對面數里外的山樑、樹林,土兵正不斷地冒出來。本來在忠勇營兵將看來可以輕鬆擊敗的敵人,突然得到了側冀敵軍的增勢之後,似乎也變得難以戰勝。
“這,這是怎麼回事?”王會目不轉睛地盯著側翼的敵人,還沒忘了命令軍陣轉向,那裡才是最有威脅的。
“這是哪裡來的敵人?”巴克勇費力地嚥了口唾沫,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有人回答,也不必回答,明軍的軍陣中升起了一杆大旗,迎風飄揚的紅底黃字,“岷”赫然展現在清軍的眼前。
“偽宗室——”巴克勇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嘴巴張成了o形,半天合不攏。
王會張了張嘴,沒有吭聲,但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羞愧?心虛?害怕?身為降將,當看到之前效忠的皇家宗室時,心情還真是難以言表。不光是他,軍陣中也響起了低低的議論。顯然,皇權已經深入人心,並不是剃了頭,換了衣服便能徹底改變的。宗室皇親突然出現,對清兵的心理還是形成了壓迫。
列陣已畢,朱永興臉色嚴峻,猛地抽劍在手,指向清軍,怒喝道:“進攻。”
“進攻!”
“殺敵!”
隨著越來越響的怒吼聲,沉重的腳步聲就從朱永興周圍響起,列成戰陣的明軍氣勢如虹地向清軍壓了過去。而總兵王三才、孟津侯魏勇之子魏君重則率領另一部人馬,兜向清軍的後路。
“迎戰,殺敵!斬偽宗室者,賞金萬兩。”巴克勇清醒過來,大聲嘶吼,卻應者寥寥。
面對著佔有絕對兵力優勢,且是宗室皇親親自指揮的明軍,忠勇營的氣勢完全被壓住了。
早知道偽宗室會出現在此,就不該派忠勇營這些降兵降將,巴克勇心中後悔,但此時已經無法可施,只有拼死一戰了。他把咄咄的目光投向了王會,還有他身旁的將領。
王會咬了咬牙,揮劍前指,高聲呼喝,“迎戰。”
“衝啊!”
“殺啊!”
隨著響徹在戰場的呼喊聲,無數人一起發足急奔,把大地震得微微顫抖。隨後,廝殺聲和金戈交鳴聲充斥於耳,火槍射擊聲和炮彈爆炸聲此起彼伏。
第四十九章 隔絕元江,眾軍合擊
正午的太陽一動不動地高懸在當頂,天上沒有一片雲彩,空氣的溫度在升高,戰場上的廝殺也越來越激烈。
忠勇營在數面夾擊下很快便敗了下來,明軍追著敗兵的腳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