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南阮,自然有北鄭牽制,在適當時候,甚至可以幫鄭氏一把,使得南阮向南擴張的腳步被束縛,或者是被減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朱永興對野蠻的興師滅國、大口鯨吞的興致大減,他現在更喜歡這種牽制反牽制,相對比較平和的蠶食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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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疏星,一個個高懸著,散圍在溫媚的圓月旁邊,光線更顯得柔弱。晴朗的高空,如扯著片淺藍色的布幔。飄帶似的一縷縷雲絲,斜蓋在天河。
“姐姐,又有人送殿下女人了。”龍兒噘著小嘴,湊到了阿珠身旁。
阿珠手裡拿著望遠鏡在看星星,依她的身份,自然安排了船艙安置,這比露地宿營可強得不少。
“送就送唄,反正殿下不稀罕。”夢珠的語氣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殿下都要交給我,你還怕什麼?”
“我是怕這送的多了,殿下若真有看得上的,不就麻煩了。”龍兒很乖巧地站在夢珠身後,輕輕拿捏著她的肩窩。
夢珠放下了望遠鏡,往椅子上靠了靠,很舒服地微微閉上眼睛,柔聲說道:“你以為是殿下眼界高,看不上那些送來的美女嗎?或者你認為那些美女中,在相貌上真的沒有超過我和你的?”
龍兒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按摩,等著夢珠的繼續。
“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殿下有情有意,非是薄情寡義之人,若想長久。便須以心相待。”夢珠幽幽地說道:“侍寢的那些女子他為何不碰?便是放不下這個情意和責任,不肯始亂終棄。所以,用心待殿下,不犯大錯,便無須擔心殿下無情。至於以後——”
龍兒見夢珠不再往下說了,不由得沉吟了一下,然後展顏笑道:“殿下析珪祚上。英明神武,日後定威鎮天下。當續鸞戚里,諧鳳侯門,上則立體朝廷,下則重型裨屬,稽之大典。龍兒若能以章臺陋質。獲與奉匜之役,珠服玉饌,依享殊榮,分已過矣,又豈敢奢以專寵?姐姐與殿下患難相隨,即便無正妃之位,亦可得正妃之寵。”
夢珠輕輕拍了拍龍兒的手。說道:“你想通了便好,我與你皆非漢女,便不可以一己之私而害殿下。若使殿下蹈非耦之嫌,必貽無儀之刺,方是罪也!”
“姐姐的漢學又長進了。”龍兒乖巧地轉移了話題,拿起鑲金嵌玉的望遠鏡把玩著,羨慕地說道:“此等寶物,殿下先送與姐姐。這份情意令人羨慕。”
夢珠這時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拉過龍兒,和這小丫頭一起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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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看星星的還有朱永興,不過卻是在短暫的思考,只有帕碧羅闍一人在他旁邊等著答覆。
“明軍暫時不能對緬甸進行攻擊。”朱永興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即便是化裝成暹羅士兵也不行,訊息總會走漏。吾皇尚在緬甸。恐會危及安全。”
帕碧羅闍也沒有特別不滿意的表示,畢竟這只是個試探,就象是談判,總要先拿出個最高的條件。然後再慢慢妥協,只要不超過底線,談判便不會輕易破裂。
“殿下的顧慮,外臣能夠理解。”帕碧羅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錦線訓練的炮兵不是我的軍隊,我想請殿下拖延下時間,然後儘快幫我訓練一批,並允許我軍的軍官團觀摩此次戰事。”
很直接,但也有些難辦。畢竟朱永興還想得到暹羅的長期援助,這種插手暹羅內部爭鬥的事情很可能引起麻煩。
“若是我王同意呢?”帕碧羅闍補充道:“北部戰事處於膠著,我要打破僵局,我要軍功,以便成為象軍統帥。”
這好象又涉及到了更深層的權力爭鬥,難道現在的象軍統帥不為暹羅王所喜,可又很有背景,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不好拿下。聯想到帕碧羅闍是暹羅王的奶孃兒子,自小一齊長大,朱永興覺得暹羅王應該是更信任帕碧羅闍。
“只要貴國國王同意,吾自然會相助於帕碧將軍。”朱永興還是表現得很謹慎,說道:“大明與暹羅已是兄弟之邦,不干涉內政便是應有之義,希望帕碧將軍能夠理解。”
不干涉內政,但有暹羅國王的請求或授權,便另當別論。朱永興表示的意思很明顯,帕碧羅闍自然也聽得明白。當然,此時親王派和親法派的矛盾還沒有尖銳到不可調和的地步,他更沒有政變的心思,只是要往上爬,掌握更大的權力。
蘭瑪菩提已經喝醉被送往住處,帕碧羅闍便沒有了什麼顧忌,與朱永興的談論便更加寬泛自由。
暹羅國目前還是處於半奴隸制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