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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部分

“當年松錦之戰,大漢奸洪承疇將九成兵力佈置在松山一帶,杏山、塔山留守的兵力微薄,雖然其也在女兒河南岸,杏山西北的兩山平原間,佈置了防線。但奴酋洪太領軍狂攻,如何擋得住?”夏國相揚鞭一指,朗聲說道:“若說擋不住,卻也是將官怕死,士兵戰力低下。今番這虎狼雄師,且讓韃虜來戰,還能重蹈覆轍嗎?”

“洪奸向稱知兵,卻是言過其實。”衛樸不無羨慕地瞅了一眼夏國相的坐騎,那是皇上所賜,只有郡王以上爵位和總指揮一級的軍官才有此殊榮,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以減少高度上的差別,“有前權無後守,破綻;糧道被截,愚蠢。”

“若是還靠陸路運輸,我軍也是要提防一二的。”夏國相點了點頭,又補充道:“當然,後路還是要保障的,以我軍的火力,倚城堅守,數倍之敵亦難得逞。”

“迂迴奇襲必然倚重輕騎,沒有重火器確實難破我軍防禦。”參謀長陳鳳麟相當有信心的樣子,“韃虜現今之計,無非趁我軍行進,設兵伏擊罷了。那又如何?只要我軍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多派哨探,中伏的可能性就極少。他們來的兵多,正好會戰,來的兵少,正好將計就計,挫其軍心士氣!”

“堂堂正正作戰,我軍發揮火力優勢,韃虜雖騎兵較多,也難取勝。”衛樸對此表示同意。

“火力優勢,嗯,那是絕對的。”夏國相的目光又投注到路上滾滾而行的炮車,沉聲說道:“朝廷重金打造,萬歲期盼殷殷,我軍若不能勝,可就——”

“勝是肯定的。”陳鳳麟趕忙說道:“但亦不可操切,穩紮穩打是必須的。”

“參謀長不必擔心,我豈不知這個道理。”夏國相一笑,用馬鞭子輕輕抽打著馬靴,緩緩說道:“萬歲屢次叮囑我等要穩,勿要操切,其實他心裡又如何不急呢?南方滅國之戰,說起來是開疆拓土,又何嘗不是窘於錢糧?西北屯糧,東北用兵,北地又要撫民安民,這要花費多少?想想就夠讓人頭痛的了。”

“最可恨的是打韃虜竟沒有什麼收穫,若象南方滅國,繳獲山積也就罷了。”衛樸很是忿忿地吐了口唾沫,指了指遠方,“除了這荒地、荒山,竟沒半點好處。”

“縱是荒地、荒山,也是我大明失地,收復失地,還談什麼好處呢?”陳鳳麟笑道:“聽衛將軍這話,便應該去做個商人。”

“呵呵。”衛樸自覺失言,乾笑了兩聲,說道:“聖君在朝,天下太平,莫說是做個商人,便是漁樵耕讀,又有哪樣不快活?”

“這話說得對。”夏國相介面道:“只是我輩若無沙場征戰,恐一時亦難適應,便做聖君之鷹犬,為保天下太平盡微薄之力罷。”

鷹犬,走狗,這不是罵人嘛?但在古代,你若被皇帝如此認為,則是最大的榮幸。到了清朝,則又以奴才為榮,你若是漢人,不被抬籍,那便連稱奴才的資格都沒有。頗有很多人為此奮鬥,非要當上奴才才甘心。

但在朱永興這裡,卻沒有奴才,連奴婢都應該沒有。他也是一直以身作則,宮人雖是僕傭,卻不是終身奴隸,而是有薪金、有期限的僱傭。而他也沒擅殺過一個下人,也沒立過家法,責罰是有,但若犯法,自是交與官辦。

豁除賤籍的步伐始終堅定不移,倡、優、隸、卒早已開豁為民,甚至衙役、皂隸都成了公務員,士兵的社會地位更是得到了空前的提升;而陝西樂籍、福建兩廣的蛋民、浙江的惰民、江蘇的丐戶、北京的樂戶都相繼被廢除賤籍,編入民戶,有與平民相同的政治權利,享受同等的政策優惠。

藉著北地的恢復重建、湄河兩省的拓殖墾荒,大批有了民籍的賤民離開了原來生活的地方,離開了被歧視、人人側目的環境,在新的土地上生活。在這裡他們的慘痛過往將無人知道,可以透過合法途徑,用自己的辛勤努力來逐漸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

而最為困難的豁賤為良的群體,也是數目最大的群體,便是奴婢。誰願意為奴為婢啊,還不是為生活所迫,或由父母所賣,或自賣自身,從此失去了人身自由。連生下的後代也是世代為奴,終身服役,被稱為家生子。所以,這不僅僅是朝廷法令的問題,還涉及到民生和社會保障。

而作為前提條件,禁止人口買賣,這是必須要嚴厲執行的法令,但更深層的問題就不解決了嗎?賣兒賣女,那是實在養活不了,家人也活不下去。賣出去了,興許大家都有了活路。

還有遍及全國,尤以東南地區最常見的溺嬰習俗,說是計產育子,觀念倒頗進步,但根本上的原因則是人丁稅重、人口增長與生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