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嬪妃都不是漢女,宮人也多是三個嬪妃從本族招來,增加漢女入宮,不管是普通的侍女,還是擔任女官,也算是對群臣有了個交代,讓他們少些呱噪。
顯然,何淑蘭對朱永興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很是不適應。在她想來,皇帝的兒女,怎麼能和平民百姓在一起,招些功勳子弟也是莫大的榮耀了。
朱永興看著她有些愕然的神情,不禁淡淡一笑,呆在深宮大院裡,不知百姓疾苦,不知民間風情,豈不成了那種問出“為何不吃肉粥”的蠢貨。算了,這丫頭呆的時日尚短,還不瞭解我的想法和思路啊!
“嗯,該安歇了。”朱永興擺了擺手,起身又想起件事情,不忘叮囑道:“通知總理處一聲,若有急報,馬上送來,不得耽擱。還有,兩淮地方的奏摺也要細看,特別是關於桃花汛的。”
做皇帝呢,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如果象法王那樣“哪管死後洪水滔天”,自然可以縱情享樂。但要是有良知,有責任心,自然要勞累,要擔憂,會為自己的子民幸福而歡欣,或是遭難而痛哭流淚。
朱永興不得不承認。他或許是個仁厚的好皇帝,但卻不是個合格的政治家,他無法漠視自己子民的死亡。不管是為國捐軀。還是遭災遭難,能少一點便少一點,哪怕使自己的大業延緩那麼一些時間,他也不會強行推進。
其實朱永興也知道,現在這時局亂不了。老百姓只要餓不死,只要天下太平,便是苦些也沒關係。而剛剛中興的大明。官員們又多年輕心盛,當官兒的心正熱。自然不是承平日久後的那般齷齪。
但興也勃焉,亡也忽焉。不趁這個好時候將法律儘量制定細緻,將各種防範措施儘量落實到位,日後敗壞時再治理。面臨的阻力便不會象現在這般輕鬆。
至於勤政,朱永興有時候是熬點夜,卻不是經常,要是和朱八八和崇禎比,那是差遠了。但人主宵旰勤政,本就不是什麼優點,事無鉅細都要親自處理,那是封建帝王不信任旁人的緣故。可偏偏這樣的帝王又自以為誰也不如他,自以為什麼都懂。不管是刑名、民政、水利等等問題,好象他一言既出,便能迎刃而解。
在朱永興看來。能否治理好天下,能不能知人善用是最關鍵的。劉邦,不過一無賴流氓,能用漢初三傑,就得了天下!連劉邦也自承“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張良;鎮守國家,安撫百姓。不斷供給軍糧,吾不如蕭何;率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位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
所以,朱永興不苛求自己在各個方面都要比臣子強,也就能信任臣子,有計劃有節奏地放權,而把主要精力放在構建能使政權健康執行,能使吏治保持常清的政治建築上。
只是朱永興這樣想,這樣做,並不意味著別人也會跟他一樣。與之相反,在瀋陽的那位清國之主——康小三,便覺得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都是臣子無能,只要他親政,別看他年紀小,卻能扭轉乾坤,重建父祖的輝煌。
1625年,清太祖努爾哈赤建立的後金遷都於瀋陽,更名盛京。1636年,皇太極在此改國號為“清”,建立滿清國。1644年清世祖福臨,率滿清軍隊攻入關內定都北京後,以盛京為陪都。
盛京皇宮經過數十年修建,雖然遠不及北京的恢宏壯觀,可也是一座很大的皇宮建築群。不僅如此,盛京的政治意義更為重要。舉個例子來說,大明沒了北京,還有南京。而滿清也是一樣,如果連陪都都守不住,那才真的是人無力迴天的印象。
“漢人有言:自古胡人無百年之運,細思五胡亂華到元朝,再到我大清盛而後衰,確是如此情形。我們滿人只有那麼百十萬人,入主中原,那就好比在池塘裡撒一把胡椒麵兒,終究變不成胡椒湯!”康小三清脆的童聲在大殿中迴盪,“如果不能惴惴然如履薄冰,朝乾夕惕以醒自身,定然難以佔穩中原。可看看實際情形,入關不過幾十年,曾經無敵的八旗猛士便被那花花世界消磨成了什麼樣子?要朕說,敗呢,不可怕,勵精圖治,臥薪嚐膽,必有興起之日。議和?那是示弱於敵,令敵更加猖狂,萬不可取。”
鰲拜面無表情地聽著,不發一語,心中卻是鄙視不屑。現在,四大輔政中蘇克薩哈戰歿,索尼病死,遏必隆是看自己臉色行事的,他已經是一家獨大。而藉著此次出關大撤退,他培植的親信更是密佈于軍政兩界。可以說,他現在操握權柄,把持了議政王大臣會議和六部的實權,是沒有名義的攝政王。
議和,是鰲拜的一個試探,也想借機贏得一些緩衝的時間。撤退到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