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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你長處在能吃苦,勤政,執政久了,天下事和人心也算了解。但短處就是在軍務上了,”張皇后看著崇禎,神sè也是變的十分堅定,她道:“所以,聽我一句,莫在軍務上和長哥兒爭了,好麼?”

一番話說的崇禎面sè十分難看,當然,也是有適才驚慌時的餘味。但此時此刻,由不得他辯駁,呆了半響後,他終於喟然一嘆,點頭道:“皇嫂所言甚是,自今之後,軍事皆有皇太子來管,大都督府亦交給他。政務悉與聞,五品以上官員升遷罷免,都由皇太子過問後施行就是了。”

這樣做法,等於是太子監國,就是面子上好聽些,畢竟崇禎才三十五六,正當盛年,又沒有病痛,叫太子監國,臉上難看。

“就是這樣吧!”

張皇后也是用不可置疑的語調,斷然結尾。

她雖不是皇太后,但其實在宗法上地位高於崇禎,崇禎畢竟是外藩!以宗法來說,她這個小叔子對她這個皇嫂,在家務事上,理應有一份尊重。

太子掌國政,說是國事,也是家務的一種,從今之後,自己這個小叔子,還是多享點兒福就好了!

一時殿中情形便是有點尷尬,好在水西門到皇城宮城是一路從北而南,從金吾衛大街到府軍前衛大街,一路暢行無阻,shì衛處和大都督府都派了兵維持,雖不擾民,但也是把街道給肅清了,只是沿途軍民都知道清軍兩路前來的訊息,若是在朱慈恨出現之前,南京城的幾十萬軍民也未必把亡國放在心上,國是朝廷的,是貴戚的,是大臣的,不是小百姓的。

但現在有新聞司的分析,何謂亡國,何謂亡天下,還有不遺餘力的宣傳清軍屠城的事,再加上剃髮令確實頒發了,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

亡國亡天下什麼的還能不理,這頭髮要剃,這可萬萬不能忍。

剃了頭,怎麼下去見祖宗?剃髮易服,人不成人,鬼不象鬼,死都不安生,這他孃的韃子也太可惡了些,當百姓的交糧納稅,管你哪家當國,可人家頭頂的頭髮是留還是剃你也要管,這手也伸的太長了吧?

有這種心思,當然是人心不安,再無知的百姓也能湊在人堆裡聽人念新聞紙上的事,現在戰事不大妙,五六個總兵被人打的如狗一般,四處逃竄,百姓交口痛罵的時候,心中自然也是十分不安,此時看到皇太子前來,自是交口相傳,一起到街面上親迎。

當然,看熱鬧的心思也不低。

皇太子上次進京時的熱鬧,到現在還有人念念不忘。

但這一次,朱慈恨卻是十分低調。他上次來,根基還淺,不得不張揚其事,而到現在,除了少數人外,絕大多數的大臣和武將都得承認他是練兵領軍的奇才,是大明的定海神針。有這種輿論和清江行營實際上的實力,再張揚就無謂了。

而且,也不必刺jī崇禎的神經,對這個父皇,他還是不願做的太過了。

所以南京市民看到的就是穿著灰sè平虜軍常服的朱慈恨,只有領口和xiōng前的金sè龍形xiōng牌才能顯lù出他皇太子的身份,別的,武裝帶,利落的灰sè軍常服,圓形笠帽,高可及膝的皮靴,看著是威武漂亮,但南京人有點醜識,知道平虜軍的驛兵和軍官平時就是這種打扮,全軍上下,全是如此。

看皇太子身後跟隨的大股騎兵就是眼前明證,全部是灰sè軍常服黑sè皮靴,所不同的就是領口章和xiōng章袖標的不同,離皇太子最近的就是一片金星和銀星,遠一些的是銅星,有見識的人也知道,這是軍中的軍銜標識,軍中人憑著這些標識就能認的出來,哪一個是武官,哪一個是將軍,哪一個是老兵軍士長。

戰時,遇到危急時刻,就能會攏一處,聽從上官指揮,平虜軍在這一年來的戰事中,打不散,拉不跨,靠的就是這些東西了。

蹄聲如雷,轟鳴在南京城的街道之上。

沿途的百姓軍民,都是默不出聲,而行進中的平虜軍,也是靜默的可怕。

這是一支鐵流,不少人身上還有血和火的痕跡,那是從河南戰場下來休整的騎兵,現在又跟隨著皇太子進城來安定人心,穩固大明天下來了。

不少人眼中含淚,看著川流不息的鐵流從眼前過去,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事。再伶俐的人今天都變的笨嘴拙舌了,他們只是含著眼淚,看著這些軍人從自己眼前一直不停的走過去。

很多人都是在這個時刻才明白,天下事,國事,都和自己的家事有關,而平時看不起的大兵,吃糧的沒出息的貨sè,在這種時刻,得靠他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