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能是一個!
其餘幾個皇子若是一起到南京,而朱慈烺沒有脫身,誰知道那些臣子會鬧出什麼花樣來?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可還有一個立賢呢?
所以只能是定王一個先走,他也是嫡子,而且就他一個到南京,別人去不成,他仍然是有法理上獨一無二的繼承權。
雖然這般處置冷酷了一些,但為了大明天下的安穩,也就只能這樣了。
其中道理,幾個后妃心中都是清楚,張皇后面露讚許之色,周後雖然柔腸百結,萬般不捨,但仍然是點頭道:“一切都依你。”
“一會見了父皇,千萬不能露出形跡來。”朱慈烺警告道:“今天父皇哭廟,已經有決絕之意,叫他知道,於大事不妙。”
“皇上性子執拗,我知道的。”周後已經雙眼含淚,只拉著朱慈烺手,道:“你留在他身邊,能勸則勸,勸不過他,自己先走了罷。”
“是,兒臣懂得的”
一切都安排好了,李自成今天剛打下居庸關,十五日破昌平,十七日闖軍兵鋒抵達京師,然後圍住各城門,李自成住在釣魚臺,御營和主力方向就在鄣儀門和西直門、德勝門一帶,十八日下午闖軍從鄣儀門入外城,十九日全城淪陷,崇禎在萬歲山自縊,大明正式亡國。
再底下的歷史,就是南明殘史了。
這些過程,朱慈烺心中可記著清楚,保命的玩意,不可不慎。他之所以最後走,也是因為諸事要他來安排,居中提調,換了別人,鋪排不開這些攤子。
而只要在十七日,也就是大後天之前,他從北京出,由內操騎兵護衛,就算是有零星闖軍騎兵先鋒趕至也是不礙事的。
“這陣子,辛苦你了。”
事情安排妥當,懿安張皇后先站起身來,向著朱慈烺道:“哥兒,你年紀雖小,但辦事很妥當,說句實話吧:比你父皇強。”
她雖然也只是有一個尊號的皇后,但宮中地位十分然,便是崇禎也是她十分的尊重。因為這位張皇后是有名的賢后,在天啟年間不畏懼魏忠賢和客氏,保持著獨立和自尊的地位,也經常規勸天啟皇帝料理政務,對**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條,所以時人稱賢。
後來天啟死,也是她安排崇禎入宮,在交接最初,沒有這位皇后居中提調,恐怕崇禎也沒那麼順利掌握**,然後接掌實權。
就算是周後,也是崇禎為信王時,張皇后帶著他親自挑選的,所以她當著周後的面誇讚朱慈烺,在場的人都是凜然而聽,而周後雖是心亂如麻,也是忍不住面露高興之色。
“所以你自己千萬珍重!”張皇后平時很少說話,畢竟是寡婦身份,少生事非為好,此時她對朱慈烺也是十分的欣賞,如果不是這少年在此,恐怕她也只能自縊殉國了。
人都惡死而好生,所以她深深看了一眼朱慈烺,輕聲道:“我知道,你是因為自己太小,群臣不附,救你父皇出來,到南邊可以很快成個局面但我為大明天下勸你一句,該斷則斷,千萬不要猶豫,凡事以自己安危為上,懂麼?”
最後的一席話,說的極輕,除了朱慈烺自己,幾乎沒有人聽到。
他內心的一點煎熬和擔心,卻是被眼前這中年婦人給全說了出來!
“請懿安皇后放心”朱慈烺躬下身去,輕聲道:“孩兒一定會到南京的!”
“這樣,吾就放心的多了。”
懿安皇后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朱慈烺的頭頂,笑道:“你必定還有不少大事要料理這裡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朱慈烺確實是擔心臨行之際母親會猶豫不決,以至壞了大事,幾個小兄弟他不擔心,還沒到能壞事的年紀,凡事必定是聽眼前這幾個母妃的,兩個妹子,也是聽命行事,但周妃性子過於懦弱陰柔,不能處斷大事,而袁妃是個老好人,更靠不住,這個張皇后自己出頭,倒真的省了他不少事了!
宮中和外頭,也是真的有太多的事,等他料理了!
當下又是深揖下身,起身之時,眼中也是隱有淚花。眼前的人,不管皇家再沒有深厚的親情,眼前的人也是他這一世真正的血親,是血濃於水的感情,臨行之時,說不動感情,也是絕無可能。
“兒去了。”他最後一次拜別周後,又向著胖胖的定王囑咐道:“若吾和父皇並諸兄弟不能至,你只記得要輕簡政務,調和各方,自己要儉省用度,以為天下表率”
“大兄,吾不能的”
定王卻實在庸懦,只是怯生生的躲閃著。
“唉!”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