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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了離京,我在皇上面前盡忠盡孝,在百官們面前循規蹈矩,在閹黨們面前裝傻賣乖我呀——嗨!我簡直都不是我了。”說話間,朱由檢不由想起這些年來的酸甜苦辣。當今皇上雖是朱由檢的親哥哥,但朝政卻一直被魏忠賢為首的閹黨們把持著。這個魏閹,內控宮廷,外通督撫,權侵四海,殘害忠良,且有一批東廠鷹犬助紂為虐,勢力大得無法形容。魏閹的劣跡儘管路人皆知,卻誰不也敢奏明皇上,反倒是閹黨們把皇上包圍得水洩不通,上朝時一派讒言,下朝時一派惡語,誰膽敢站到魏閹的對立面,誰就等於走上自取滅亡之路。趨利避禍,原人之常情,即如他朱由檢,作為皇上唯一的手足,皇上的親弟弟,懼於閹黨勢力與東廠鷹犬,竟也無法跟皇上勾通,除此魏賊閹黨。朱由檢只得韜晦藏拙,深居簡出,即便如此,魏閹卻依舊不肯輕易放過,暗中令東廠鷹犬盯死他。弄得朱由檢整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知何時何地,會有不測之禍降臨。

第一章 忠奸難辨(二)

朱由檢感慨地說:“我盼望離京避禍盼了多年,真是朝思暮想,終於苦盡甜來!”

王承恩提醒道:“王爺啊,就算是走出京城,遠離宮廷,咱們也還得接著韜晦啊!繼續‘盡忠盡孝’,繼續‘循規蹈矩’,繼續‘裝傻賣乖’,別讓人瞧出假來。”

朱由檢滿不在乎地說:“知道,知道。”

王承恩還在叮囑:“天大的喜事,都擱在心裡!外表上,咱還得做出捨不得京城的樣兒,讓那些東廠鷹犬們瞧了放心。”朱由檢略有煩色,說:“知道,都知道了!王妃呢?”

王承恩說:“在西院裡候著呢。自從鷹犬們進門,王妃就一直為王爺擔心哪。”

朱由檢笑著說:“瞧瞧去。”

周妃獨坐炕沿,眼望窗外,手裡織扎著一件剌繡。因惦著前庭接旨的事兒,有點神不守舍,一不小心,銀針剌破了手指,她痛得一縮這時,一軸黃澄澄的錦緞從她頭上垂了下來,在她臉前不停地抖動著,同時響起朱由檢“吃吃”的笑聲。周妃一把抓去,朱由檢卻把錦緞抽回,使她抓了個空。周妃笑嗔道:“那是什麼東西?”

“東西?這可是聖旨!嘿嘿,本王談笑之間,聊施小計,就得到這件朝思暮想的恩旨,準本王離京赴任,從此鳥出籠龍昇天哪!”朱由檢不無得意地說。周妃一喜,隨即正色道:“吹牛”說罷,她問待在身旁的王承恩,“信王又吹牛了吧?”

王承恩恭敬地說:“秉王妃。皇上的恩旨是真的,但絕非‘談笑之間聊施小計’得到的,而是信王忍氣吞聲、韜晦多年換來的。”

周妃對著朱由檢說:“聽到了吧?王承恩要麼不說話,要說就是大實話。”

朱由檢將聖旨遞給周妃。周妃接過聖旨細細看過,聖旨上寫著“開春離京,賞地一萬二,年俸八千兩”周妃問:“登州是哪兒啊?沒聽說過這地方?”

朱由檢說:“我也不知道王承恩,登州是哪兒?”王承恩回答說:“秉王爺,登州是河南最窮的地面。依照咱們王爺的尊榮地位,朝廷只給個又小又窮的登州府,跟‘貶抑’、‘流放’也差不多呢。”

朱由檢一驚,喜色全無,憤慨地在屋裡踱來踱去。周妃與王承恩都擔憂地望著他,不敢作聲走著走著,朱由檢立定,慨然道:“再小再窮的地方,也比呆在紫禁城裡好!我決定,開春之前離京,遠赴登州。閹黨們不是想流放我麼,不勞他們費心,我自個提前‘流放’自個!”王承恩與周妃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周妃還是有些想不通,大明朝二百年來,王子們個個捨不得京城,個個離不開這片富貴榮華之地,拖著賴著不肯走。可信王不同,皇上只給了片窮山僻壤,他卻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去。朱由檢嘆息道:“愛妃,你嫁到京城才半年,不知道紫禁城的險惡。過去,我一直不敢跟任何人說,現在我們就要離開京城了,永遠不再回來了。所以,我可以跟你說幾句心裡話了”

周妃聞言驚訝。王承恩則迅速關門閉窗,然後退至門畔,監聽著外面動靜。朱由檢告訴周妃,他與當今皇上雖是親兄弟,但本朝開元以來,皇上最信任的卻是大太監魏忠賢,朝政也一直被魏忠賢為首的閹黨們把持。周妃不禁回望王承恩,低聲驚叫:“真的麼?”王承恩沉默頷首。朱由檢又說:“更可怕的是,我皇兄登基七年了,至今沒有子嗣。後宮嬪妃們先後生過三個王子,竟然沒一個活下來!你說怪不怪?而我是皇上唯一的手足,皇上的親弟弟,在魏閹眼中,我可是他專權弄政的一大障礙,恨不能早除之以絕後患。這些年來,我與皇上的手足之情,也